周砚被苏璃捶得闷哼一声,却舍不得松开她的手。掌心的图腾印记像是活了过来,随着心跳微微发烫,与她指尖的微凉交织在一起,竟生出一种奇异的安稳。
“先回殿里。”苏璃抽回手,转身时耳尖泛着红,“一身灰头土脸的,像什么样子。”
周砚嘿嘿笑着跟上,路过秦风身边时,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谢了,表哥。”
秦风翻了个白眼,嘴角却咧到耳根:“赶紧进去吧,娘娘这几日没睡好,眼下的青黑都快遮不住了。”
殿内早已备好了热水和干净的衣物。周砚沐浴更衣出来时,苏璃正坐在灯下翻看着那枚青铜令牌,指尖划过“蚀尽恶骨,方见本心”八个字,若有所思。
“这令牌还有个用处。”周砚拿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含糊道,“能号令那些被蚀骨教胁迫的人。祖父日记里说,当年教中不少人是被拐来的,看见令牌就会倒戈。”
苏璃抬头看他,目光落在他掌心的图腾印记上:“这印记……会有危险吗?”
“应该不会。”周砚摊开手掌,印记的颜色比之前淡了些,“反而像是层护身符,那些余孽见了,都以为我是自己人。”他忽然凑近,压低声音,“说起来,这印记跟你那枚玉佩很像,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苏璃挑眉。
周砚的脸莫名发烫,挠了挠头:“没什么。”其实他想说,说不定这是天意,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白灵溪和刘常在闻讯赶来时,周砚正拿着解蛊方研究。刘常在一眼就看到他掌心的印记,惊呼道:“这不是蚀骨教的图腾吗?你怎么会有这个?”
“说来话长。”周砚把昆仑山的遭遇简略说了一遍,“现在看来,蚀骨教的余孽已经混进京城,咱们得尽快找到他们的老巢。”
白灵溪想起太医院的古籍:“古籍上说,蚀骨教的祭坛必须建在阴气重的地方,京城最阴的就是……废弃的皇陵。”
“皇陵?”苏璃皱眉,“那里守卫森严,他们怎么敢……”
“未必是主陵。”周砚道,“我记得西郊有座陪葬墓,几十年前就塌了一半,后来就荒废了,说不定藏在那里。”
正说着,秦风匆匆进来,手里拿着张纸条:“娘娘,这是在李才人的宫里搜到的,上面画着个奇怪的符号。”
纸条上的符号歪歪扭扭,像是个简化的祭坛图案,旁边还写着“初七夜,引魂”。
“初七就是后天。”苏璃握紧令牌,“他们想在皇陵搞祭祀,用活人献祭!”
周砚站起身,掌心的印记又开始发烫:“我去西郊探查,你们在宫里盯着,尤其是李才人那边,她中了蛊,肯定是被当作祭品了。”
“我跟你一起去。”苏璃道。
“不行!”周砚立刻反对,“太危险了,你在宫里坐镇更稳妥。”
苏璃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忽然笑了:“你忘了?我懂些草药,真遇到危险,说不定能帮上忙。再说,那枚玉佩在我这儿,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周砚拗不过她,只好点头:“那你得答应我,一切听我指挥。”
“好。”苏璃应下,眼里却闪过一丝狡黠。她怎么可能乖乖听话,有些事,她必须亲自去看看。
初七夜里,月色如霜。周砚和苏璃换上夜行衣,借着夜色潜入西郊的废弃陪葬墓。墓道里弥漫着腐朽的气息,墙壁上的壁画早已模糊,只依稀能看出些祭祀的场景。
“小心脚下。”周砚扶着苏璃,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腕,两人都顿了一下,又迅速移开目光。
走了约莫半炷香的功夫,前方传来微弱的火光和诵经声。周砚示意苏璃躲在石柱后,自己则悄悄探出头——只见墓室中央搭着个简易的祭坛,李才人被绑在祭坛上,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十几个黑衣人围着祭坛,为首的正是在昆仑山见过的那个络腮胡牧民!
“他怎么会在这里?”苏璃低声道,“秦风说他是自己人……”
周砚心里一沉:“看来秦风的表哥是假的,他从一开始就是蚀骨教的人,接近我就是为了打探消息!”
正说着,假表哥举起青铜匕首,对准李才人的胸口:“时辰到,献祭开始!”
“住手!”周砚大喊一声,从石柱后跳出来,掌心的图腾印记在火光下格外显眼。
黑衣人都愣住了,假表哥也皱起眉:“你怎么会有这个印记?”
“我是教主亲选的继承人。”周砚胡诌道,慢慢靠近祭坛,“你们竟敢私自祭祀,眼里还有没有教规?”
假表哥显然有些犹豫,握着匕首的手松动了些。周砚趁机对苏璃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解李才人的绳子。
就在苏璃的手碰到绳索时,假表哥突然反应过来,狞笑道:“你骗我!他是周砚!”
黑衣人一拥而上,周砚拔刀迎敌,却被假表哥缠住。打斗中,他的手臂被划了一刀,鲜血滴落在地,竟在地上燃起小小的火苗——那血里还残留着火焰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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