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答应(如今该称婉嫔了)靠在窗边的软榻上,手轻轻搭在隆起的腹部。七个月的双胎,让她的肚子比同月份的单胎要沉得多,连呼吸都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滞涩。窗外的梧桐叶开始泛黄,一片片打着旋儿落下,像在数着日子。
“小主,尝尝这个?”青禾端来一碗冰糖雪梨,用小勺舀了一块递到她嘴边,“御膳房新炖的,说是润喉。”
婉嫔小口含着,梨肉的清甜混着冰糖的甘润滑下喉咙,胸口那点发闷的感觉消散了些。她看着碗里的梨核,忽然笑了:“这肚子里的两个,倒像这没熟透的果子,急着要出来,又得再捂些日子。”
青禾被她逗笑:“小主说得是。昨儿李太医来诊脉,还说呢,这两个小家伙性子急,脉象跳得比一般胎儿快些,怕是等不到足月就要闹着出来。”
“可不能急。”婉嫔轻轻拍了拍肚子,“得长结实了才行,像哥哥姐姐们那样,生下来就哭声响亮。”她想起雨柔的六胞胎,满月时个个都胖乎乎的,尤其是长子,攥着银锁的劲儿能把乳母的手指捏红。
正说着,殿外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是雨柔的三皇子和四皇子,捧着个竹篮跑进来,篮子里装着刚从御花园摘的红果,一颗颗圆滚滚的,像小灯笼。
“婉母妃!你看我们摘的‘满堂红’!”三皇子把篮子举到她面前,红果的香气混着孩子气的汗味飘过来,热热闹闹的。
四皇子则凑到她肚子边,学着大人的样子听了听,忽然睁大眼睛:“母妃!他们在踢我!”
婉嫔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是在跟你打招呼呢。”她从篮子里拿起两颗最红的果子,递给他俩,“拿着玩吧,别跑太远,当心摔着。”
孩子们拿着果子跑出去,笑声像串银铃,在廊下荡开。婉嫔望着他们的背影,忽然觉得腹内也跟着动了动,像是在应和那笑声。她低头,看着衣襟被顶起的弧度,心里软软的——这两个小家伙,定是也想早点加入这热闹里。
赵珩来的时候,正撞见她对着肚子出神。他走过去,脱下外袍盖在她腿上,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又在想什么?”
“在想给他们起什么小名。”婉嫔抬头看他,眼里闪着细碎的光,“不如叫‘安安’和‘康康’?平安康健,简单些好。”
“好。”赵珩握住她放在肚子上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去,“就叫安安和康康。”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太医说……双胎生产风险大,要不要提前把稳婆和乳母都安排到殿里来?”
“陛下放心吧。”婉嫔反手握紧他的手,“我身子骨结实着呢,再说还有李太医在,不会有事的。”她看着赵珩眼底的担忧,忽然想起刚入宫时,自己连跟他说句话都要脸红,如今却能这样坦然地说心事,像做梦一样。
夜里翻身时,婉嫔总爱摸着肚子数胎动。左边动一下,是安安;右边踢一脚,是康康。有时两人一起闹,她就觉得肚子里像揣了两只小兔子,蹬得她睡不着。这时她会想起雨柔说的,生六胞胎时,肚子里像开了场小集市,连夜里都不得安生。
“你们呀。”她对着肚子轻声说,“可得乖乖的,等长够了日子再出来。母妃给你们绣的小兔子披风还没完工呢,急什么。”
腹内的动静渐渐平息,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婉嫔打了个哈欠,渐渐睡去。梦里,她抱着两个裹在披风里的小家伙,一个抓着她的手指,一个啃着她的衣角,红果似的小脸对着她笑,身后是雨柔的孩子们在跑,银锁的铃铛声和他们的笑声混在一起,像首最热闹的歌。
第二天醒来,婉嫔让青禾把那两件披风取出来。月白色的小狐狸披风已经绣好了,粉色的小兔子披风还差两只耳朵。她拿起针线,指尖虽然有些发沉,却绣得格外认真。针脚穿过锦缎,像在为那未出世的孩子,轻轻系上一段温柔的牵挂。
窗外的梧桐叶又落了几片,铺在窗台上,像层金色的绒毯。婉嫔看着,忽然觉得,等待的日子虽然漫长,却像这酝酿成熟的果子,每一分每一秒的沉淀,都是为了最后那口最饱满的甜。
婉嫔绣到小兔子的耳朵尖时,指尖忽然一顿,肚子里传来一阵细密的坠胀感,像有什么东西在轻轻往下沉。她下意识地按住腹部,呼吸慢了半拍。
“小主?”青禾正收拾着刚送来的补品,见她脸色微变,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过来扶她,“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婉嫔摇摇头,缓了口气:“没事,许是他们又在闹了。”话虽如此,那坠胀感却没消失,反而像潮水似的,一阵比一阵明显。
她强撑着把最后一针绣完,将披风叠好放进木箱,才对青禾说:“去请李太医来,顺便……把稳婆也请过来吧。”
青禾心里一紧,连忙应声:“哎,奴婢这就去!”
太医和稳婆很快就到了。李太医诊脉后,神色还算平静,只是眉头微蹙:“夫人脉象有些急,怕是要提前发动了。别急,孩子们的气息还算稳,咱们慢慢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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