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拉普兰德满不在乎地挑眉,仿佛德克萨斯口中的“严峻”只是微不足道的障碍。她拂过领口的手指顺势向上,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力道,轻轻滑上德克萨斯那微凉的、线条精致的脸颊,指尖感受着那不同于战场上粗糙灼热的、细腻而冰冷的肌肤触感。“再坚固的堡垒,也终将被永不疲倦的狼群啃噬成废墟!再庞大的舰队,难道能抵挡住库汗那引动的、贯穿天地的煌煌雷霆?我们一路走来,踏过叙拉古的尸骸,碾碎特里蒙的骄傲,征服玻利瓦尔的狂沙……哪一步,不是用敌人的鲜血和我们的意志铺就?什么时候开始,你,德克萨斯,也开始像个锱铢必较的商人一样,计较起所谓的‘消耗’了?”
她的语气带着她特有的、混合着戏谑与认真的调侃,但那双紧紧锁住德克萨斯的眼眸,却锐利如鹰隼,仿佛想穿透那层永恒不变的冰冷面具,从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最深处,挖掘出某些更深层的、未曾宣之于口的东西——或许是担忧,或许是更庞大的谋划,或许……仅仅是一丝属于“人”的疲惫。
德克萨斯沉默了片刻,窗外的零星灯火在她眼底映出细碎而冰冷的光点。她没有直接回答拉普兰德关于“计较消耗”的诘问,而是将话题转向了对方自身,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探询:“你呢?连番征战,未曾停歇。你的身体……还有你体内那日益狂暴的源石技艺……它们还能支撑多久?”这个问题,与其说是关心,不如说是一位最高统帅对麾下最强兵器状态的冷静评估,但其中是否夹杂了别的什么,或许连德克萨斯自己也无法完全厘清。
“哈!”拉普兰德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又可笑的事情,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笑声,但这笑声中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近乎病态的亢奋与……某种令人不安的满足感?她猛地收回抚摸德克萨斯脸颊的手,转而用力拍了拍自己覆盖着坚实肌肉的胸口,发出沉闷而结实的“砰砰”声响,仿佛在敲打一件百炼精钢的武器。“我好得很!德克萨斯,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好过!”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急于倾诉、急于证明什么的、近乎癫狂的真诚,眼中燃烧的火焰愈发炽烈:
“你知道吗?当我在玻利瓦尔那片灼热的、望不到尽头的荒漠之上,看着库汗召唤的雷霆如同神罚般降临,将敌人那些看似不可一世的钢铁巨兽在瞬间化为沸腾翻滚的铁水;当我身先士卒,冲在所有人的最前面,感受着体内那股狂暴的源石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流般奔腾咆哮,随着我的意志,将眼前一切敢于阻挡的障碍——无论是血肉之躯还是钢筋混凝土——都轻而易举地撕成碎片、碾为齑粉;当我最终站在那些被我们攻陷的、象征着敌人最后抵抗意志的城头最高处,脚下是无数或臣服跪拜、或化为焦炭尸骸的敌人,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皆插上了帝国的黑狼旗……那种感觉!德克萨斯!那种掌控一切、毁灭一切、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感觉!”
她激动地向前踏出一步,几乎将德克萨斯那略显单薄的身躯完全抵在了冰冷坚硬的落地窗玻璃上,两人之间呼吸可闻。她灰蓝色的眼眸中燃烧着炽热到极致的火焰,那火焰仿佛不仅能够焚毁敌人,也能将她自己那早已千疮百孔的灵魂,以及周围的一切,都彻底点燃、熔化。
“不再是当年那个只能在罗德岛冰冷的隔离病房里,躺在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病床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生命流逝、等待着未知命运的废物!不再是那个需要你时刻谋划、处处保护、甚至可能成为你弱点和拖累的累赘!”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带着一丝颤抖,却充满了无比的确信,“我就是力量本身!是毁灭的具象!是征服的化身!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每一次挥剑斩杀,每一次将体内那狂暴的源石能量倾泻而出,我的力量都在增长,都在变得更加……纯粹,更加与这片充斥着杀戮与征服的战场……契合无间!”
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体内那股日益庞大的、带着不祥征兆的狂暴能量,正在不受控制地奔涌、躁动,渴望着更多的毁灭与释放。
“他们害怕我,德克萨斯!不只是那些不堪一击的敌人,还有我们自己的士兵!那些跟随我们出生入死的‘狼牙’!他们看我的眼神,除了敬畏,更多是那种……看待一头真正的、随时可能失控、将友军也一同吞噬的……怪物的恐惧!但是,这种感觉……”她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着迷醉与残酷的表情,“太棒了!前所未有的好!这,不正是我们一直以来所追求的吗?!”
她死死地盯住德克萨斯近在咫尺的脸庞,目光灼灼,仿佛想从她那永远平静无波的表情中,强行榨取出一丝认同,一丝共鸣,一丝证明她此刻状态并非走向毁灭,而是“升华”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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