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颐在傈僳村寨的第三天,迎来了第一场正式拍摄。
清晨的雾气还未完全散去,萦绕在山腰间,给整个寨子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摄制组在阿孜奶奶的木楼前架设好设备,导演正在与她进行最后的沟通。
谢观颐穿着一身节目组准备的、改良过的傈僳族传统服饰,深蓝色的土布上绣着简洁的红色纹样,长发编成一股麻花辫垂在胸前,素净着一张脸,却比任何华丽的妆容都更贴合这里的气息。
她的任务,是跟随阿孜奶奶学习最基本的织锦技法,并尝试独立完成一小片传统纹样。
镜头下,她盘腿坐在织机前,阿孜奶奶就坐在她身侧,用那双布满岁月痕迹的手,一遍遍耐心地指导着她。从辨认经线的顺序,到如何发力才能让木梭顺畅穿过,再到如何通过脚踩踏板的力度来控制布的松紧……
“这里,力道要轻,像春风拂过柳梢。”阿孜奶奶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和力量,引导着她的动作。“对,就是这样……姑娘,你手很稳,心也静,是块学这个的料子。”
谢观颐有些赧然:“阿奶,我太笨拙了,总是做不好。”
“不急,不急。”阿孜奶奶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堆叠在一起,像盛开的菊花,“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学这个,被我阿妈骂了整整三个月,说我织出来的布,狗都嫌糙。”
一句带着民族特色幽默的调侃,让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拍摄现场严肃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谢观颐也笑了,心底那根因拍摄而微微紧绷的弦,彻底松弛下来。她不再去思考镜头在哪里,也不再刻意追求表情管理,只是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场跨越了年龄与文化的“学习”中。
当她终于成功织出一小段虽然稚嫩、但纹路清晰正确的“彩虹纹”时,一种久违的、纯粹的成就感涌上心头。这比她拿下任何一个奖项,得到任何一句赞誉,都来得更踏实,更让她欢喜。
“很好,很好!”阿孜奶奶轻轻拍着手,眼中满是赞许,“我们傈僳人说,织布是女人和天地的对话。姑娘,你今天,和这片天地说上话了。”
织布是女人和天地的对话。
谢观颐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心头震动。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所有的表演、挣扎、爱恨,或许都只是在与人对话,与欲望对话,与困境对话。她从未像此刻这般,安静下来,尝试与这广袤的、沉默的天地进行一场沟通。
拍摄间隙,她坐在走廊的矮凳上休息,看着远山叠翠,云雾聚散。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她的视线从远山收回,落在那个小小的电子设备上,刚刚平静的心湖,似乎又被投下了一颗石子。她沉默了几秒,将手机取出来,仔细看了看。
大部分是工作相关的信息,有几个未接来电来自未知号码,她直接忽略。然后,她看到了一则来自宫宵的信息。
【西南多雨,早晚温差大,注意添衣。你胃不好,记得按时吃饭。】
语气克制而平常,像是一个老朋友最普通的关心。
谢观颐握着手机,指尖微微收紧。
她能想象出他在发出这条信息时,必定是斟酌了许久,既不想给她压力,又无法完全抑制住那份牵挂。这份体贴,让她心头泛起暖意,却也带着一丝沉重的负担。
她感激他,由衷地感激。在她人生最混乱的低谷,是他像一座灯塔,为她指明了方向,给了她平静的港湾。可也正是这份过于厚重和完美的“好”,让她不敢轻易触碰。她害怕自己回报不起,害怕那源于感激的依赖,会被误解,最终玷污了这份难得的情谊。
她低头,认真地回复:【谢谢,我会注意。这里一切都好,勿念。你也一切保重。】
信息发送成功,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像是完成了一件必须要做,却并不轻松的事。
她继续往下翻。
闻人也的聊天框,安静地停留在近一个月前,她那条没有回复的【祝一切顺利】之下,他没有再发任何信息来。
这种沉默,反而比任何追问都更让她心绪复杂。她点开他的朋友圈,背景图还是那张他拍的、模糊的山区星空。微博上的最新一条动态,是转发的一条关于《野草》官博公布主演的新闻稿,他只配了两个字:【努力。】下面是他粉丝们疯狂的鼓励和期待。
她看着那两个字,几乎能想象出他此刻在排练室里,一遍遍揣摩角色的样子。他正在用他的方式,拼命地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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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野草》的剧本围读会现场,气氛严肃而专注。
闻人也作为已确定的男二号“丞野”的扮演者,坐在其中,神情专注。围读到他角色在暴雨夜因外婆走失而几近崩溃的独角戏部分时,他试图沉浸,却总感觉隔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隔膜。
张导温和地打断他:“小也,停一下。情绪方向对,但不够‘真’。我要的是‘丞野’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绝望,那种拼尽全力却留不住唯一温暖的无力感!你再体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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