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猛地伸出手，不是按剧本要求虚扶，而是实实在在地、用力抓住了对方的手臂，声音嘶哑地低吼，台词也变了：“别动！就是这样……观颐，就是这样！留在我身边，留在我的画里！永远！”
客串的女工作人员吓得惊叫一声，脸色煞白。
“齐景明！放手！”在一旁看戏的闻人也第一时间注意到不对劲，几乎在齐景明动作的同时就冲了上去，一把攥住齐景明的手腕，力道之大，让齐景明吃痛地松开了手。
闻人也将那位惊魂未定的工作人员护在身后，隔开了齐景明那癫狂的视线。他盯着齐景明，眼神锐利如刀，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怒意：“你看清楚，她不是你要找的人！排练场也不是你发疯的地方！”
齐景明捂着手腕，看着闻人也，又看看躲在闻人也身后、与谢观颐有着几分相似发型的工作人员，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空旷的排练厅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你们都不懂……都不懂……”他喃喃着，眼神混乱而狂热，“美就是要被禁锢的，爱就是要占有的！只有这样，才能永恒！闻人也，你以为你能护得住吗？光……是抓不住的，但影子可以！”
齐景崇脸色铁青地冲上前，这一次，他没有再道歉，也没有试图讲道理。他眼中是彻底的死心和决绝。他直接对等候在排练厅外的、他提前联系好的两位专业医疗人员点了点头。
那两人迅速上前，一左一右，动作专业而利落地扶住了还在癫狂呓语的齐景明。
“哥？！你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儿？”齐景明这才意识到不对，开始挣扎，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愤怒，“我不走！我要留下来！观颐还在……”
“景明，够了。”齐景崇的声音异常平静，那是一种耗尽了所有心力后的疲惫与冰冷，“你的‘治疗’，现在必须重新开始，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没有再看弟弟那扭曲的面孔，对医疗人员沉声道：“带他走，直接去机场，瑞士那边的疗养院已经联系好了。”
齐景明的叫嚷和挣扎声很快被带走，消失在走廊尽头。
排练厅内一片死寂。
满月后怕地拍着胸口，小声说：“早就该这样了……”
谢观颐站在原地，看着齐景明消失的方向，心中没有害怕，只有一片冰冷的释然。这个持续了太久的噩梦，终于被强行画上了休止符。
闻人也走回她身边，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低声道：“结束了。”
谢观颐回握住他，点了点头。
她看了一眼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的齐景崇，他独自站在那里，背影萧索。
戏内，他们借角色完成了最动人的告白。
戏外，一场现实的疯狂，也以最彻底的方式，仓促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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