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塘里的柴烧得只剩半截,火星子偶尔蹦出来,在地上烫出个小黑点。神风动了动手臂,右臂上的紫纹像是睡着了,可皮肤底下那股子不舒坦还在。
他清了清嗓子:“宗介前辈,刚才你说‘为了家人’听着暖和……其实我那天不是喊给谁听的,就是心里头一股劲儿上来了。”
八重神子靠在墙边,狐尾轻轻扫了扫腿侧:“现在说这些,是想让我们也热血沸腾一下?”
“我是说真话。”神风看着她,“我不是稻妻生的人,可打从跟你们一块儿扛过噬灵者那天起,我就觉得——家人这东西,不非得是血亲。一块儿拼命、互相托底的,才算。”
九条裟罗正低头检查刀鞘的卡扣,听到这儿抬了抬头。她没说话,但眉头松了些。
宗介坐在角落,手指摩挲着地图边缘,忽然问:“你之前说要跟我合作,系统还冒了个提示?”
“对。”神风点头,掌心一翻,一道微光闪过,只有他自己看得见的界面浮了出来,“它说‘共同制定一次作战计划’就能绑定你。现在看来,天意都站你这边了。”
八重神子噗嗤笑出声:“哟,连老天爷都给你背书?那你干脆说这是神谕得了。”
“少打岔。”九条裟罗皱眉,“重点是计划。三处裂隙,同步开启,背后有人用影守营当祭品……这种事,按律必须上报将军府。”
“报了呢?”宗介淡淡接话,“十年前我们‘闲人’里有个兄弟报了,第二天人就没了,连骨灰都没留下。调令是真的,印鉴是真的,权限高得离谱——你能查谁?查到哪儿去?”
屋子里静了一瞬。
神风抬起右臂,卷起袖子。紫纹在昏暗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像活物似的微微起伏。“它现在安静了,是因为刚才那场战斗结束。但我能感觉到,它在‘听’。听远处的能量流动。三处裂隙,节奏一致,像是被同一根线牵着走。”
他顿了顿:“下次爆发,不会只炸个洞那么简单。它会吸更多情绪、更多生命力,甚至可能直接冲击鸣神大社的地脉核心。”
九条裟罗眼神一凛:“你是说信仰根基真的会被动摇?”
“不是可能,是已经在动。”神风收起手臂,“我不懂你们的律法,也不懂幕府规矩,但我知道一件事——等流程走完,黄花菜都凉了。”
八重神子慢悠悠打开折扇,扇面画着一只狐狸叼着团子。“争来争去有意思吗?一个要上报,一个要偷摸干,另一个还想拿系统当天命代言人。”她眨眨眼,“不如这样——咱们各干各的长项。‘闲人’耳目多,负责盯梢和预警;裟罗姐在外围拉队伍,随时准备接手善后;我和神风冲前面,搞点动静出来。”
她扇子一合,敲了下膝盖:“中间协调的活儿,就交给这位‘异界来客’呗。反正他嘴皮子利索,还能编点口号鼓舞士气。”
九条裟罗盯着她看了两秒,终于开口:“我可以暂不上报,但一旦发现确凿证据,必须由我亲自呈交将军。”
“成交。”宗介点头,“我们‘闲人’也不会永远藏下去。但现在,得先把那几口‘锅’给盖住。”
神风咧嘴一笑:“好,那接下来我说个想法——咱们不能光靠硬拼。深渊能量靠阵法引导,那就得想办法断它的‘电线’。”
“电线?”八重神子歪头。
“呃……就是能量传导的路径。”神风挠头,“我手里有个系统奖励的‘基础建设模块’,加上之前攒的异界符文,能做个临时干扰器。原理类似……嗯,往运转的齿轮里撒沙子。”
宗介眯眼:“具体怎么用?”
“它不攻击,也不引爆,只是让深渊能量传不过去,卡个三五分钟。这段时间,足够你们封印裂隙或者救人撤离。”神风比划着,“就像打架时突然被人捂住耳朵,对方吼不出招式那种感觉。”
“风险呢?”九条裟罗问。
“最大风险是装置失效瞬间反冲。”神风老实答,“可能会引来一波更强的黑雾,所以启动时机得掐准。”
“那你打算放哪儿?”宗介追问。
“鸣神后山那个最活跃的裂隙。”神风指向地图,“那里离大社近,影响最大,也是‘永寂之渊’计划的核心节点。只要把它暂时锁住,其他两处压力就会减轻。”
屋里没人说话,只有火塘里木头咔哒响了一声。
最终,宗介缓缓卷起地图:“行。我带人守海只岛和离岛旧码头,发现异常立刻发信号。你们主攻后山,我和‘闲人’提供情报支援。”
“我联系几个信得过的军官,在外围布防。”九条裟罗收起战术笔记,“一旦确认幕后黑手,立即封锁相关区域。”
“我去趟神社。”八重神子晃了晃扇子,“顺道给你们弄点雷符备用。顺便……看看有没有老家伙留下的封印术能凑合用。”
神风点点头,正要说话,右臂忽然一抽。
紫纹猛地亮了一下,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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