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顺着神风的掌心往下淌,滴在石阶上,像一串断了线的珠子。他没去擦,只是把那只手轻轻搭在膝盖上,转头看向坐在旁边的宵宫。
“她骂得越狠,”他开口,声音不大,却稳得像钉进地里的桩,“越说明她还记得你教的东西。”
宵宫没动,眼睛还盯着刚才琉璃被押走的方向。她的手指蜷着,指甲缝里还沾着一点焦灰。
神风没再说话,只是从怀里摸出一块烧得只剩半边的图纸册,封皮已经碳化,边角卷曲,但“长野原工坊·内部稿”几个字还能认出来。
“裟罗搜到的。”他说,“在她住的破屋床板底下,用油纸包着。”
宵宫终于侧过脸,看了那本册子一眼,喉咙动了动。
远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接着是守卫低沉的口令。琉璃被关进了临时监牢,三重雷锁落下时,连空气都震了一下。
神风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走吗?”
宵宫没应声,可还是跟着站了起来。
监牢门开时,铁轴发出干涩的响声。琉璃靠墙坐着,右肩缠着粗布,血还在往外渗。她抬头看见宵宫,眼神一冷,嘴角扯了下,像是要笑,又像是抽搐。
“来看我笑话?”她哑着嗓子说,“师父现在可以亲口告诉我——你最得意的学生,是个叛徒。”
宵宫张了张嘴,没出声。
神风往前一步,没看琉璃,反而低头打量起墙角那堆杂物:半截蜡烛、空药瓶、几张撕碎的订单。他蹲下,从一堆灰烬里扒拉出一张小纸片,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烟花轮廓。
“你第一次做烟花的时候,”他忽然问,“为什么选‘星河引’这个名字?”
琉璃愣住。
这问题太轻,太远,像从三年前刮来的一阵风。
她没答。
宵宫却开了口,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是我给她起的……她说,想做出能照亮迷途旅人回家路的光。”
空气静了一瞬。
琉璃的眼皮颤了颤,黑纹爬过的眼角泛起一丝水光,但她立刻偏过头去:“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光救不了人,只有火能撕开黑暗。”
神风没争辩,只是把那本烧焦的图纸册递到宵宫手里。
宵宫翻开第一页,手指停在一幅未完成的设计图上——一朵绽放的烟花,中心刻着“护城焰”三个字,下方标注:“可覆盖全城预警,响应速度<3秒”。
她呼吸一滞。
翻到下一页,又是类似的构图,但加了注释:“若遇敌袭,自动升空示警,联动城防结界。”
一页页翻过去,全是防御型烟花的设计草图,有的标注了“缓燃芯”,有的写着“低爆压,防误伤”。
“这不是毁灭……”她声音发抖,“这是你想保护大家的方式……只是他们骗了你,把你的希望变成了武器。”
琉璃猛地抬头,瞳孔剧烈收缩:“闭嘴!你们懂什么?那些贵族老爷看都不看我的设计,直接扔进废纸篓!你说‘光要温柔’,可温柔换来了什么?我爹死在运输船上,连尸首都找不到!你们还在城里放烟花庆功!”
她吼到最后,肩膀绷紧,伤口崩裂,血顺着胳膊流下来。
“所以你就信了深渊?”神风问,语气平静,“他们给你点黑火,你就以为那是答案?”
“至少他们给了我力量!”琉璃咬牙,“至少有人听我说话!不像某些人,只会说‘你还小,以后再说’!”
宵宫身子一晃,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
神风却笑了:“你知道吗?你骂她‘天真’,可你做的每一张图,都在抄她的作业。”
琉璃一怔。
“缓燃芯是谁教的?低爆压是谁定的标准?预警联动系统是谁写的雏形?”神风一条条数,“你恨她没帮你,可你连反抗的方式,都是照着她教的规矩来的。”
琉璃嘴唇哆嗦,想反驳,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宵宫慢慢蹲下来,把那本烧焦的册子轻轻放在地上,又从怀里掏出自己的草图本。她翻到一页,指尖停在一行批注上:“焰心太烈,易伤己。改用缓燃芯,光更久,也更安全。”
她把两页纸并排贴在一起,轻声说:“我一直想教你的是……别让自己烧尽。”
琉璃低下头,眼泪砸在铁链上,发出“嗒”的一声。
门外传来脚步声,裟罗站在栏杆外,手里拿着一份刚送来的军情简报。
“她供了。”裟罗说,“东市三处仓库埋了引爆装置,定时,正午十二点同步触发。情报已经核对,属实。”
神风点头,伸手把图纸册收好。
宵宫没动,还在看着琉璃。
“你以为我不在乎你?”她忽然说,“你出事后,我查了所有航线记录,去了七座外岛,连渔民都说没见过幸存者。我每年放‘星河引’,不是做给谁看,是怕你一个人在海上……看不见回家的路。”
琉璃肩膀抖了抖,没抬头。
“你现在走的路,”宵宫站起身,声音稳了下来,“不是我的光,也不是你的火,是他们在你心里种下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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