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爬上窗沿，林晚把那张“未知纪年”的全家福轻轻塞进合同夹层。星瑶趴在她肩上蹭了蹭，小声嘀咕：“妈妈，派蒙说今天要下魔法雪。”
晨曦翻了个白眼：“派蒙昨天还说想吃火锅，结果你啃了一晚上的橡皮泥。”
林晚笑了笑，指尖掠过冰之核表面。它比平时更烫一点，像揣着一颗即将启动的引擎。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苏然的身影出现在会议室门口，手里拎着两杯热饮，另一只手冲她们比了个“OK”的手势。
她深吸一口气，牵起两个女儿的手走向签约厅。门开的瞬间，冰之核轻微震颤，一行透明字迹浮现在视野中央：【检测到高浓度情感共振，是否启用‘至冬国祝福’？】
林晚脚步没停，但手指在袖口悄悄滑了一下——披风内侧的LED灯带微微亮起，那是昨晚星瑶 insisting 要加的“出场特效”。她低头看着女儿们攥紧的小手，想起相纸上凝固的雪花和那个三角双环图腾。
这不是表演。
这是她们活过的证明。
她闭眼一瞬，在踏入会场前默念：“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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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约仪式现场布置得极简却充满细节。主背景板是动态投影的至冬国城徽，下方摆着签字台，两侧嘉宾席已坐满工作人员。镜头扫过人群时，林晚注意到有几个熟悉的ID挂着应援牌——是直播间的铁粉，自发组织来了。
晨曦低声提醒：“摄像头三号位正对你的右手，签字时别抖。”
星瑶则举着自制的加油牌，上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派蒙举着“我妈最牛”横幅。
苏然走上台，开场白简洁有力：“今天我们不是来谈流量分成的，是来见证一种文化表达的真实诞生。”
掌声响起，流程进入预热环节。大屏幕开始播放官方准备的宣传片——一段标准的角色建模解析视频，配乐干巴巴的电子音效。画面里丝柯克战袍被拆解成多边形网格，纹理参数一行行滚动。
现场气氛迅速降温。
林晚眼角抽了抽。这哪是宣传她，这是把她做成教学案例送去3D美术课当反面教材。
她不动声色地将左手搭在签字台边缘，掌心微凉，一层薄霜悄然蔓延，在台角凝出一朵只有指甲盖大的霜花。花瓣六裂，脉络清晰，三秒后无声消散。
前排摄像师猛地抬头，镜头迅速切近。
就在这时，大屏幕突然黑屏一瞬。
下一秒，画面切换。
手绘风格的雪原缓缓铺展，铅笔线条带着孩子气的颤抖。晨曦考据过的至冬国建筑群依次浮现，每一块砖石都标注着出处编号。镜头推进，星瑶用荧光笔涂鸦的派蒙驾着冰橇从钟楼顶滑下，身后拖出彩虹轨迹，嘴里嚷着“快递送达！妈妈的合同请签收！”
背景音乐响起——是那天家里即兴录制的家庭版《原神》主题旋律，由林晚哼唱、晨曦打拍子、星瑶负责在副歌部分尖叫式伴奏。
全场静了两秒。
随即爆发出笑声与掌声。有人掏出手机疯狂截图，后排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直接站了起来：“这他妈才是IP共创！”
苏然站在控台旁，嘴角扬起。他抬手调暗灯光，对着麦克风说：“这才是我们想传递的‘至冬’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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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看着屏幕里的动画，眼眶有点发热。那些熬夜改稿、反复调试AR投影的日子，那些被黑粉围攻时母女三人挤在沙发上互相打气的夜晚，全都藏在这段粗糙却滚烫的影像里。
她转身看向女儿们。晨曦正死死抱住设定集，像是怕它飞走；星瑶已经踮起脚尖，试图把加油牌贴到屏幕上。
主持人示意进入签约环节。林晚走上前，接过钢笔。
就在笔尖触纸的刹那，冰之核猛然升温。
细密的冰晶从空中浮现，如同倒放的雨滴，缓缓飘落。它们不似雪花般轻盈，反而带着某种仪式性的重量，环绕在签字台周围，折射出淡蓝色微光。
工作人员愣住了。摄影师暂停拍摄，技术员低头检查空调系统。
林晚没有动。她抬起头，直视前方镜头，声音平稳：“这不是特效。”
她顿了顿，转向苏然：“这是我女儿们画出来的世界，是我亲手缝出来的战袍，是我们一家人熬过每一个质疑的夜晚换来的……真实。”
会场安静得能听见冰晶落地的轻响。
苏然沉默几秒，忽然笑了。他从文件袋里抽出另一份合同，封面印着极小的一行字：“历史存档专用副本”。
“你说得对。”他将合同轻轻放在桌上，“真正的文化表达，不该被框在免责条款里。”
他亲自递上笔：“这一份，留给未来的人看——曾经有位母亲，带着两个孩子，用爱和坚持重新定义了‘二次元’这个词。”
林晚接过笔，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冰晶仍在飘落，一片落在她的肩头，映出星瑶仰脸欢呼的模样。
晨曦攥紧了设定集边缘，纸页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星瑶抱着派蒙玩偶，小声说：“妈妈，你现在就像执行官一样酷。”
苏然退后半步，目光落在那片不断生成的冰晶雨中，仿佛在确认某个长久怀疑的答案。
林晚低头看向合同最后一行签名栏。墨迹未干，纸面泛着冷光。她握紧笔杆，手腕稳定如初。
冰之核在掌心持续震动，频率与星瑶怀里派蒙玩偶底部的微光逐渐同步。
她终于落笔。
笔尖划过纸面的第一道痕迹尚未完成，空中冰晶突然加速旋转，在头顶形成一个缓慢流转的环状结构，宛如微型暴风雪的核心。
苏然瞳孔微缩。
晨曦猛地翻开设定集某一页。
星瑶张大嘴巴，连“哇”都没来得及喊出。
林晚的签名，写到了第二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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