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男子汉的回旋踢
一辉那如同万载寒冰的目光扫过全场,所到之处,人群如同被无形的寒风刮过,瑟瑟发抖。不知是谁先发了一声喊:“跑啊!” 这声呼喊如同点燃了导火索,原本就处于崩溃边缘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快逃!”
“他不是人!是妖怪!”
“别挡路!让我出去!”
哭喊声,尖叫声,桌椅被撞翻的哐当声混杂在一起。刚才还一同享用美食的“盟友”们,此刻为了争夺那扇看似是生路、实则可能是更快死路的院门,互相推搡、践踏,丑态百出。什么江湖道义,什么同仇敌忾,在绝对的实力差距和死亡威胁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就连一些中小门派的首领,也面无人色,下意识地随着人潮往门口涌去。
史青龙和范门主脸色铁青,试图呵斥稳住手下,但在这种集体恐慌的氛围下,他们的声音如同投入狂涛的石子,瞬间被淹没。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无力感和一丝绝望。他们或许不怕死,但看着手下弟子如此混乱,心中也是焦急万分。
一辉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兜帽下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其微小的、嘲讽的弧度,仿佛在欣赏一群蝼蚁临死前的徒劳挣扎。他并不急于动手,似乎很享受这种猎物在恐惧中崩溃的过程。
曹小元看着这混乱失控的场面,心急如焚。这样下去不行!还没开打,自己这边就先因为踩踏事件减员过半了!必须把这些人拧成一股绳!可是,用什么理由?用大义?用江湖道义?别搞笑了,在生死面前,这些玩意儿有时候真不如一个屁响。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极其无耻又极其有效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曹小元的脑海!
他猛地吸足一口气,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声音如同炸雷般响彻在整个院子上空,甚至暂时压过了混乱的噪音:
“都他妈给老子站住!!!谁再敢往门口挤一步,就别怪老子把他名字记上‘七月十四’的内部通讯录,标注为重点照顾对象,不死不休!!!”
这一嗓子,效果拔群!
如同按下了暂停键,混乱的人群猛地一滞。所有人,包括那些已经挤到门口、手都摸到门栓的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在了原地,惊恐万分地回头看向曹小元。
通讯录?七月十四的内部通讯录?!不死不休?!
这几个字眼组合在一起,产生的化学效应是核弹级别的!
如果说刚才一辉展现的是即时的、物理上的死亡威胁,那么曹小元这番话,则是在他们心里种下了一颗名为“秋后算账”、“祸及家人师门”的、更加漫长而恐怖的种子!
一个挤在门口的汉子颤声问道:“曹……曹总镖头……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怎么可能有‘七月十四’的通讯录?”
曹小元心中慌得一批,但脸上却摆出一副“老子后台硬得很”的嚣张表情,鼻孔朝天,用下巴看着那人,语气充满了“尔等凡人岂能理解”的优越感:“哼!你以为老子这‘风云快递’是白叫的?没有三两三,敢上梁山?没有点内部渠道,敢接这保护朱文的活儿?不怕告诉你们,老子跟他们高层……咳,有点业务往来!今天谁要是敢临阵脱逃,当逃兵,名字立刻上榜!想想你们的家人,想想你们的师门!被‘七月十四’盯上,是什么下场,不用我多说了吧?!”
他这番话,真假掺半,虚张声势,配合他那刚刚突破后隐隐散发出的、与一辉寒气隐隐对抗的阳刚气息,以及之前种种“深不可测”(在众人看来是脑子有坑)的表现,竟然硬生生唬住了一大片人!
是啊!这曹小元行事诡异,手段层出不穷,连“七月十四”的刺杀都敢硬接,说不定……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背景和渠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现在跑了,可能立刻死;但要是被记上那个劳什子通讯录,那可是生不如死,还可能连累亲朋!
一时间,所有人都犹豫了,僵在原地,进退两难。逃跑的勇气,在“不死不休”的威胁面前,迅速消散。
史青龙何等老辣,立刻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振臂高呼:“曹总镖头说得对!此刻逃跑,无异于自绝于江湖,更是将灾祸引向亲族!这魔头再强,也只是一个人!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了他不成?天星帮的儿郎们,随我迎敌!”
范门主也立刻反应过来,紧接着喊道:“铁掌门弟子听令!结阵!今日,便让这魔头见识见识我青阳武林的血性!”
两位大佬一带头,手下弟子们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再加上曹小元那“通讯录”的威胁,求生的本能和一丝被激发出来的血性混合在一起,终于暂时压倒了恐惧。众人纷纷拔出兵器,虽然手还在发抖,但总算勉强组成了一个松散的包围圈,将一辉围在了中间。
一辉那死寂的眼眸中,第一次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似乎是……意外?他大概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不怎么靠谱的小子,居然能用如此……清奇的方式,把这群乌合之众暂时团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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