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砚将最后一株“血心草”塞进背篓,草叶上的夜露顺着篓底滴落,在青石路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月色如纱,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与路边的树影交织在一起,仿佛随时会从阴影里钻出什么东西。
一阵细微的“沙沙”声突然从身后传来,像有什么东西正踩着落叶靠近。贺砚的脊背瞬间绷紧,左手悄然探入袖中,指尖触到蛊盒冰凉的铜锁——那里藏着他最锋利的“针尾蛊”,尾刺淬过南疆特有的“腐骨液”,足以让任何活物瞬间麻痹。
他没有立刻转身,脚步依旧保持着匀速,甚至故意踢到一块小石子,让它滚进旁边的灌木丛。“沙沙”声停顿了片刻,随即又响了起来,而且更近了。贺砚能感觉到那道视线,像毒蛇的信子,黏在他的后颈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是焚蛊阁的人?还是被他们收买的本地部落叛徒?贺砚的手心里渗出冷汗,背篓里的草药散发着苦涩的气味,与他此刻的心情一样沉重。灵婆婆还在部落里等着这株血心草救命,他绝不能在这里出事。
距离部落入口只剩半里路,只要再坚持片刻……贺砚猛地矮身,同时右手往后一扬,三枚针尾蛊如银线般射向身后。然而,预想中的惨叫并未响起,只有一阵慌乱的“簌簌”声,紧接着是野兔受惊逃窜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下的草丛里。
贺砚长舒一口气,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他扶着旁边的树干喘了口气,才发现自己的指尖还在微微发颤——在这危机四伏的十万大山,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让人神经紧绷。
他不敢再耽搁,加快脚步朝着部落方向走去。月光穿过树梢,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是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就在他即将踏入部落外围的防御蛊阵时,一阵狂风突然卷着沙砾袭来,风中裹挟着一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气息——那是焚蛊阁特制的“蚀蛊粉”味道,混杂着硫磺与尸油的腥甜,闻之欲呕。
“他们来了!”贺砚的心脏骤然缩紧。焚蛊阁的鼻子比猎犬还灵,竟然追到了这里。他下意识地想冲进部落,却在抬脚的瞬间停住了——部落里的防御蛊阵虽能抵挡寻常敌人,却挡不住焚蛊阁的“天罗蛊”,一旦在这里开战,只会让整个部落的人陪葬。
没有丝毫犹豫,贺砚转身朝着部落西侧的“迷魂谷”奔去。那是部落的禁地,谷中布满了天然形成的瘴气和复杂的溶洞,连最熟悉地形的猎人都不敢轻易踏入。但此刻,只有那里能让他摆脱追兵,甚至……反杀他们。
刚冲进迷魂谷,一股压抑的气息便扑面而来。两侧的树木长得歪歪扭扭,树干上布满了深褐色的苔藓,像覆盖着一层凝固的血。地上的泥土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踩上去软黏黏的,仿佛一脚就能陷进什么东西的内脏里。
更奇怪的是地面上的纹路,弯弯曲曲,像是用某种利器刻出来的,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银光,细看之下,竟与灵婆婆古籍里记载的“困龙阵”有几分相似。
“这里……不对劲。”贺砚放慢脚步,指尖划过一棵扭曲的树干,树皮冰凉,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他想起部落老人的传说,说迷魂谷深处藏着上古遗留的蛊兽,守护着能起死回生的“不死草”,但从未有人真正见过。
就在这时,一声震天的咆哮从山谷深处传来,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从沉睡中苏醒。紧接着,地面开始剧烈震动,脚下的暗红色泥土随着震动起伏,仿佛整个山谷都在呼吸。
贺砚脸色骤变,握紧袖中的蛊盒,转身想退出去,却见前方的树林里突然冲出一道黑影,带着腥风直扑而来。
那是一只足有两人多高的蛊兽,浑身覆盖着巴掌大的鳞片,鳞片边缘泛着锯齿状的寒光,在月光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冷芒。它的头颅像牛,却长着三只眼睛,中间那只眼睛是诡异的竖瞳,此刻正死死盯着贺砚,散发着嗜血的红光。
最骇人的是它的嘴,张开时露出两排匕首般的獠牙,嘴角挂着粘稠的涎水,滴落在地上,瞬间将暗红色的泥土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是‘三眼鳞兽’!”贺砚倒吸一口凉气。灵婆婆的古籍里提过这种蛊兽,说是上古蛊师用龙鳞和百兽精血炼制而成,刀枪不入,以活物的精血为食,没想到真的存在。
显然,这就是守护谷中秘宝的蛊兽,而自己误打误撞闯了进来,成了它眼中送上门的猎物。
三眼鳞兽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前爪猛地一拍地面,坚硬的岩石瞬间碎裂。它庞大的身躯如小山般压过来,贺砚甚至能看清它鳞片缝隙里嵌着的碎骨——不知多少生灵成了它的腹中餐。
贺砚迅速侧身翻滚,躲开那带着腥风的巨爪。鳞兽的爪子擦着他的肩头划过,带起一阵剧痛,衣衫瞬间被撕开,皮肉上留下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汩汩涌出。
他顾不上疼痛,指尖在蛊盒上快速点过,盒盖“啪”地弹开,十几只“玄冰蝎”顺着他的手腕爬出来,朝着鳞兽的眼睛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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