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转眼间,阿禾照顾敖渊已有七八日。
她几乎成了山洞的常客,每天雷打不动地跑来两三次,早上送“饭”(虽然敖渊依旧对她带来的大部分食物不屑一顾,只有小米粥和偶尔的菌菇汤会被那微弱的金光扫过,变成渣滓),换药,絮叨村里的趣事;下午或者傍晚再来一次,检查伤口,顺便把凉透的食物残渣收拾掉。
敖渊的伤势在草药和他自身微弱神力的双重作用下,极其缓慢地好转着。至少,那可怕的伤口不再渗血,边缘开始有了一丝愈合的迹象,虽然距离恢复还遥遥无期。他对阿禾的存在,也从最初的暴怒、排斥,变成了某种程度的……默许和习惯。
习惯了她每天叽叽喳喳的声音,习惯了她身上带来的山林气息和烟火味道,甚至习惯了她那些幼稚可笑的问题和自说自话。
这天下午,阿禾像往常一样来到山洞。她刚帮敖渊换完药,正收拾着东西,目光无意中扫过他庞大的身躯,忽然“咦”了一声。
她凑近了些,皱着鼻子仔细闻了闻,又盯着他那些华美但此刻略显黯淡的鳞片看了半晌。
“敖渊,”她语气十分认真,带着点嫌弃,“你好像……有点味儿了。”
敖渊原本半阖着的金色眼眸倏地睁开,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愕然,看向这个语出惊人的小凡物。
味……味儿?
他,司雨龙神,天生神体,纤尘不染,即便重伤至此,神光内敛,也绝不该与“味儿”这种凡俗词汇扯上关系!
阿禾却没察觉到他眼神里的控诉,自顾自地分析起来:“你看啊,你受伤流了那么多血,虽然我帮你擦了,但肯定没擦干净。这洞里又潮,伤口还敷着药,混在一起……呃,反正不太好闻。”她挠了挠脸,努力寻找比较委婉的说法,“就是……有点腥,还有点药味,闷久了的那种……馊了的感觉?”
馊……了……
敖渊感觉自己的龙须都在微微颤抖。这凡物!竟敢用“馊了”来形容他?!
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让他恨不得立刻召来九天之水把这不知死活的小丫头连同她的破篮子一起冲走!奈何身体依旧不给力,他只能从喉咙深处发出一连串压抑的、代表极度不悦的低沉咕噜声。
“你别不高兴嘛,”阿禾见他似乎又要生气,连忙解释,“讲卫生很重要的!伤口干净才好得快!而且,你可是龙诶,金光闪闪、威风凛凛的龙,怎么能……怎么能有味儿呢?说出去多影响形象!”
她一副“我都是为你好”的诚恳模样,让敖渊胸中的火气堵在那里,发不出来,也咽不下去,憋得他伤口都隐隐作痛。
“所以,”阿禾一拍手,做出了决定,“你得洗个澡!”
洗澡?!
敖渊金色的眼眸瞬间瞪圆。这凡物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让他……沐浴?在这凡尘之地?用……凡水?
荒谬!简直荒谬绝伦!
他试图用眼神传达自己的坚决反对和身为神只的尊严,但阿禾显然误解了他的意思。
“啊!你是不是动不了,没法自己去洗?”她恍然大悟,随即拍了拍胸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架势,“没事!我帮你!”
我、帮、你?!
敖渊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让这凡物……帮他……沐浴?!这比用粥糊他一脸还要亵渎神灵!
他猛地挣扎起来,庞大的身躯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牵动了伤口,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让他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但他依旧用尽全力,将头颅高高昂起——尽管这个动作让他眩晕不已——用那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眸子,死死地、充满警告地盯住阿禾,试图用残存的神威吓退她这可怕的念头。
阿禾被他这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但看到他因为挣扎而痛苦的样子,又担心起来:“你别乱动啊!扯到伤口怎么办!”
她看着他那副“宁死不屈”的架势,有点犯难。这龙大人,脾气大,还死要面子。
她眼珠转了转,换了个策略,语气变得像哄小孩:“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知道后山有个小水潭,水特别清,是从山泉眼里流出来的,可干净了!我弄点水回来,就帮你擦擦身子,不碰伤口,行吗?就擦擦鳞片,把血迹和药渍清理干净,保证清清爽爽的!”
敖渊依旧死死瞪着她,喉咙里的咕噜声更响了,充分表达着“绝不妥协”的态度。
阿禾和他大眼瞪小眼,对峙了片刻。最终,她叹了口气,妥协了:“好吧好吧,不擦就不擦。”
敖渊刚松了口气,以为这凡物终于放弃了这荒唐的念头。
却见阿禾转身拿起她带来的、平时用来盛水的一个大竹筒,嘴里嘀咕着:“那我帮你把水弄来,你自己想办法清理一下总可以吧?我把水放你旁边,你自己……用个法术什么的?吸点水汽?你们龙不是会行云布雨吗?给自己洗个澡应该不难吧?”
她说着,也不管敖渊同不同意,拎起竹筒就风风火火地跑出了山洞,显然是去那个她说的水潭打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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