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未亮,薄雾如纱,笼罩着沉睡的冀中平原。
林锋蹲在泛着露珠的麦田边,手中的树枝在湿润的泥土上划过,一道道沟壑纵横交错,转眼便成了一幅简易却精准的作战地图。
小石头压低着身子,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的颤抖:“锋哥,那三支被打散的队伍都到了十里坡,派人摸过来送了这个。”他摊开手心,是一片刻着几道杂乱划痕的竹片,外人看来毫无意义,却是他们之间最原始的暗语。
林锋的目光在地图上游走,视线死死钉在日本人数条补给线中最不起眼的一条,那正是宫本良介的侦察机都忽略掉的薄弱环节。
他头也不抬,仿佛早已洞悉一切:“不是他们来找我们,是我们该去接人了。”
话音未落,他已有了决断:“花姑!”
一道身影从麦浪后闪出,是妇救会的干事花姑,她眼神坚毅,行动利落。
“在!”
“你带两个姐妹,扮成采药的,沿着河谷走。把这些带上,”林锋递过几个硬邦邦的杂粮饼,“还有这封信。记住,人多眼杂,把信藏在药篮子底下,天黑前送到。信上只有一句话——麦熟时,归巢。”
花姑郑重点头,接过东西,转身没入晨雾,悄无声-息。
不到半个时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李铁锤带着三十多个精锐骨干赶到,个个气息粗重,满脸风霜。
他一见到林锋,粗大的嗓门就嚷了起来:“林锋!你他娘的一个命令,就让老子把刚拿下的炮楼扔了,跑这几十里地来陪你吹风?就为了开个鸟会?”
面对李铁锤的怒火,林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反手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得有些泛黄的薄纸,轻轻展开。
那是一张航拍图,正是从宫本良介的飞机残骸中找到的宝贝。
李铁锤的骂声戛然而止,眼睛瞪得像铜铃。
图上,日军在周边布设的七个临时哨卡被红圈清晰地标注了出来,连机枪口的大致朝向都画得一清二楚。
“这七个哨卡互为犄角,你打掉一个,不出十分钟,其他六个的援兵就能把你包了饺子。”林锋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他修长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划过,连接起七个红圈,“可如果……七支队伍在同一时间动手呢?”
他的指尖在地图中心轻轻一点,仿佛敲在李铁锤的心上:“它们连发出求救信号的机会,都不会有。”
李铁锤死死盯着那张图,脸上的怒气迅速被一种混杂着震惊与狂热的神情取代。
他粗重的呼吸声在清晨的田野里清晰可闻,半晌,他猛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妈的!这打法太邪门了!老子带兵打了几年仗,从没想过还能这么玩!我服了!”
正午时分,一道纤细的身影穿过封锁线,出现在村口。
是白兰,她换上了一身粗布衣裳,挎着个小篮子,俨然一个走街串巷卖针线的村姑。
但她那双清冷的眸子,却锐利如刀。
她带来的消息让刚刚燃起的乐观气氛瞬间凝重:“伪军团部昨夜紧急开会,我混在外面送水的伙计里听了几句。他们提到‘幽灵部队’,说我们有电台,已经上报给日军情报部。而且,他们准备派便衣队化装潜入咱们的游击区。”
说完,她目光如炬,直视林锋:“你说要统一指挥,可人心隔肚皮,这么多支队伍凑在一起,谁能保证里面没有奸细?你怎么守住这个天大的秘密?”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白兰的话一针见血。
电台,是他们的命脉,也是最致命的破绽。
一旦被证实,日军的无线电侦测车会像猎犬一样扑过来。
林锋沉默了片刻,在一片压抑的寂静中,他忽然对小石头说:“把家伙拿出来。”
小石头从一个不起眼的麻袋里,倒出一堆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电子零件。
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林锋蹲下身,双手快如闪电,那些线圈、电阻、真空管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
不过几分钟,一台结构简陋却五脏俱全的装置便被他拼装完毕。
他接上简易天线,转动旋钮,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后,竟然清晰地传来了日军广播的腔调。
“我们没有电台,”林锋的声音淡淡响起,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只有一只能听的耳朵。它能让我们知道敌人想干什么,却不会暴露我们半点踪迹。”他抬起头,迎上白兰审视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敌人怕的,从来不是我们手里的设备,而是我们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白兰的瞳孔骤然一缩,那张冰冷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发自内心的震撼。
她缓缓地点了点头,再无一字质疑。
次日黄昏,残阳如血。
七支游击队的代表人物,或粗犷,或精明,或桀骜,陆续抵达了麦田深处的秘密集结地。
气氛并不融洽,质疑声此起彼伏。
“就凭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学生娃,也想指挥我们这些刀口舔血的汉子?”一个络腮胡大汉冷笑着,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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