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鬼魅夜行。
北平城外的乱葬岗,本就是活人禁地,而废弃窑洞深处的鬼市,更是禁地中的禁地。
这里不问来路,只认信物和钱,无论是通敌的军火,还是叛国的机密,只要你出得起价,便能在此寻得。
林锋压低了头上的破草帽,混在三教九流的人群中,像一滴浊水汇入污泥,毫不起眼。
他肩上那块“津门九爷”的铜牌被粗布掩着,只有在必要时才会亮出身份。
空气中弥漫着煤油、鸦片和血腥味混合的恶臭,熏得人头晕脑胀。
鬼市的入口,老金牙如一尊铁佛般坐着,他那副金丝眼镜在昏暗的煤油灯下,折射出审视一切的幽光。
每个进入的人,都必须将信物放在他面前的托盘上。
轮到林锋时,他没有拿出信物,而是将随身带来的两只木箱“哐当”一声放在了地上。
老金牙的视线从眼镜上方探出,像两把淬了毒的锥子,声音沙哑:“九爷?津门的地界,可管不到北平城。听说你最近手头紧,拿雷管换命?”话语里满是轻蔑和试探。
林-锋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森白的牙,他猛地掀开其中一只箱盖。
箱子里没有金条,也没有鸦片,而是整整齐齐码放着十二颗橄榄形的铁疙瘩,铸铁的外壳在灯光下泛着死寂的黑光。
疙瘩表面,还刻着歪歪扭扭的日文——“慰问品”。
老金牙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微微后倾。他认得这东西。
“一个月前,东安市场,三十个日本兵被炸上了天。送他们上路的,就是这玩意儿。”林锋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像冰锥一样扎进老金牙的耳朵里,“老规矩,我是来做生意的。你要验货?我现在就能点一颗,给你听个响。”
他作势就要去摸腰间的火柴。
“不必了!”老金牙猛地抬手,额角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挥了挥手,旁边的打手立刻让开一条路。
这哪里是来做生意的,分明是揣着催命符的活阎王!
林锋大摇大摆地走进鬼市深处,身后是老金牙惊疑不定的目光。
拍卖场设在一个巨大的窑洞里,人声鼎沸,烟雾缭绕。
林锋找了个不起眼的柱子靠下,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瓜子嗑了起来,眼神却像鹰隼般扫过全场。
高台上的拍卖师用一根铜棍敲响了吊着的铁片,尖锐的声音瞬间压过了所有嘈杂。
“诸位,今晚的第一件宝贝——‘铁壁工程’图纸匣!”
话音刚落,全场的气氛瞬间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被四个壮汉抬上来的紫檀木匣子上,眼神里充满了贪婪与狂热。
“底价,五十支三八大盖,或者等值的烟土!”
一个穿着伪军团长制服的胖子立刻举手:“我出六十支!”
他话音未落,一个满脸横肉的刀疤脸猛地一拍桌子,吼声如雷:“我刀疤刘出七十条快枪!外加五个刚抓到的共党俘虏!”
人群顿时哗然。用活人来竞价,这在鬼市也是极尽凶残之事。
价格一路飙升,伪军、青帮、日本浪人轮番叫价,很快就飙到了一百条枪械的天价。
刀疤刘面露得色,环视四周,似乎这图纸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嗑瓜子的林锋,懒洋洋地举了举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刀疤刘更是冷笑一声:“怎么,陈九,你也想掺和一脚?”
林锋吐掉嘴里的瓜子皮,耸了耸肩:“不,我退出。”
“哄!”
全场爆发出哄笑声,充满了对这个“外来户”的鄙夷。
刀疤刘更是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拍卖师一敲铜锣:“一百条枪,成交!恭喜刘爷!”
刀疤刘得意洋洋地走上台,正要签字交割,老金牙却突然从人群后方走了出来,脸色阴沉地拦住了他:“刘爷,等等。你的账,还没结清,这货,不能交。”
刀疤刘脸色一变:“老金牙,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老金牙冷冷道,“我刚收到消息,你上个月私吞了皇军一个排的军饷,现在,稽查队的人就在外面等着你解释呢。”
话音未落,窑洞的大门“轰”的一声被撞开,一队荷枪实弹的伪军稽查队冲了进来,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刀疤刘!
刀疤刘瞬间面如死灰,他猛地回头,死死盯住靠在柱子边的林锋,目眦欲裂地嘶吼:“陈九!是你!你他妈阴我!”
林锋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将最后一颗瓜子抛进嘴里,轻描淡写地说道:“贪心的狼,总得有人喂饱了再杀,不是吗?”
这场变故让拍卖陷入混乱,图纸匣被推到了下一轮竞拍。
当拍卖师再次询问谁要出价时,全场鸦雀无声。
谁都知道,这匣子是个烫手的山芋。
林锋这才慢悠悠地走上前,将自己带来的一个箱子推了过去:“我出十支破枪。”
众人皆以为他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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