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指向十二点的秒针终于落下,与时针、分针重合的瞬间,世界仿佛静止了一秒。
紧接着,清晨六点整,伪县政府大楼顶上的高音喇叭准时发出了刺耳的电流声,随后,是那道被全县百姓听了三年的、柔美女播音员的声音。
“各位市民早上好,今日天气晴朗……”
声音只持续了三秒,便戛然而止。
一阵短暂的沙沙声后,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低沉、有力,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仿佛一道惊雷,通过无线电波劈进了县城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人的耳膜!
“我是林锋。”
仅仅四个字,就让无数刚刚睡醒、正在洗漱、准备出工的人们动作凝固。
林锋?
那个传说三年前就死在日军围剿下的铁血团长林锋?
“我没有死。我在东岭张家村,等你们。”
话音刚落,广播便被掐断,恢复成一片死寂的电流噪音。
整个县城,却炸了锅!
街头巷尾,人们奔走相告,脸上带着惊恐、怀疑,更多的却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林锋还活着!
这个消息比日军又增兵一个联队还要震撼!
伪政府办公楼内,气氛已经降至冰点。
高翻译官死死低着头,盯着自己面前那份毫无问题的天气稿,手心里全是湿滑的冷汗。
他的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不是他干的!
他昨夜根本没有机会,也没有胆量去替换稿件!
真正的变数,是那个播音员!
那个三年前被从省台强征而来,平日里沉默寡言、逆来顺受的女人!
是她,在播报前的最后一刻,用另一份录音带,替换了原本的天气预报!
她疯了吗?
她不要命了吗?
与此同时,数十里外的东岭山坳里,林锋的临时营地中,白兰正一脸激动地转述着刚刚通过秘密渠道收听到的广播内容。
听完,林锋先是愣住了,随即爆发出一阵酣畅淋漓的大笑,笑声震得帐篷顶上的尘土簌簌落下。
“好!好啊!真是天助我也!连敌人都开始替我说话了!”
他眼中精光一闪,之前的布局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变得更加活灵活现。
他猛地一拍桌子,断然下令:“命令下去!赶驴的老刘,今天的‘盐条’内容全部更换,主题就一个——‘张家村有真粮’!”
“二妞!别教孩子们念什么‘锄禾日当午’了,给我教一首新童谣!就唱:张家村,亮灯笼,照得汉奸睡不宁!”
“周先生!”他又转向一位戴着眼镜的文弱书生,“连夜誊抄一百份《告伪军书》,务必在天亮前散布出去!记住,在每一份的末尾,给我用最醒目的红字加上一句——你娘想你了,回家吧!”
一道道命令如同出鞘的利剑,精准地刺向伪县城的每一个薄弱环节。
县城最大的米店内,钱掌柜正不动声色地给一个前来买米的妇人称米。
在对方递过草绳时,他手指微动,几根看似用来捆扎的干燥“盐条”便悄无声息地夹了进去。
那妇人正是伪军一个小队长的家属,她接过米袋,压低声音,紧张地问:“掌柜的,那广播里的事……这盐条,真能换来盐?”
角落里,一个伪装成伙计的汉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正是赶驴的老刘。
他一边扛起米袋,一边大声说:“大妹子,这还有假?不信你去张家村看看!听逃出来的人说,昨晚张家村全村都挂上了红灯笼,亮得跟白天一样,说是迎接林团长胜利归来呢!”
这番话不大不小,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米店。
消息如插上了翅膀的野火,迅速在伪军家属和底层士兵中蔓延开来。
更有甚者,市井间开始流传一个更加离奇的说法:张家村那口枯了三年的老井,昨夜突然冒出水来,还有村民从井里捞出了一块刻着字的木牌,上面清晰地写着——“马团长私藏军粮在此山中”。
伪军团部,气氛压抑得如同坟墓。
副官站在办公桌前,双腿打颤,声音都在发抖:“团座,昨夜……昨夜广播事故,那个播音员已经被宪兵队的人带走了,正在审讯。”
马占魁,这位伪县城的最高军事长官,背对着他,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
他缓缓转过身,脸上挂着一丝冰冷的讥笑:“一群废物!养你们这么多人,连个喇叭都管不住!让林锋那个死鬼在我头上拉屎!查!给我查!我要知道她背后还有谁!”
“是……是……”副官话还没说完,一名情报官惊慌失措地闯了进来,手里捏着几张刚刚截获的传单。
“团……团座!”
马占魁不耐烦地夺过传单,正是那份林锋下令印发的《告伪军书》。
他草草扫了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正要扔掉,目光却猛地凝固在其中一张纸的背面。
那上面,赫然印着一张女人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温婉贤淑,正抱着一个婴儿,笑得一脸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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