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铺的掌柜是个看起来有些病恹恹的中年人,正靠在柜台上打盹。
听到驴蹄声,他懒洋洋地抬起眼皮。
老刘将一个包裹递进去,瓮声瓮气地说:“‘张家村义济堂’送来的,一包止咳散。”
掌柜接过纸包,目光在上面印着的“张家村义济堂赠”几个字上停留了半秒,便不动声色地将其放入了柜台下的暗格里,随口应付道:“知道了,放那儿吧。”
交易平淡无奇,就像过去无数次一样。
直到午夜,万籁俱寂。
掌柜关好门窗,才从暗格中悄然取出那个纸包。
他没有看药,而是小心翼翼地拿出那半张年画,借着从窗棂透进的微弱月光,凑近了仔细端详。
画上的牛郎,画上的织女,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但是……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条分隔两人的银河,水纹不对!
按照约定,标准的信物上,桥下应有七道波纹,代表“七夕相会,一切如常”。
而眼前的这幅画上,不多不少,正好是八道波纹!
多出来的那一道,如同淬毒的匕首,瞬间让他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
这是最高级别的警讯——有敌渗入,信使或已被控!
他立刻将手中的半张年画凑到油灯上,看着它在火焰中卷曲、变黑、化为灰烬。
没有丝毫犹豫,他根据预案,取出一张新的画纸,用特制的药水,依规重新绘制了一幅“牛郎织女图”,只是这一次,他画的是“鹊桥已成”的景象,并在桥墩下用一个微小的墨点做了标记。
天亮前,一辆送炭的马车驶出县城,那张代表着“警报解除,信使可靠,静待指令”的新图,被巧妙地藏入了车辕的夹层中,发往了下一个预定的联络点。
三天后,狼窝沟深处的山坳里,林锋从一个伪装成打柴人的交通员手中,接过了一截不起眼的小竹管。
他拧开竹管,抽出一张卷得极细的纸条。
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一行用药水写成的小字,遇热方才显形。
“杏林口守桥人未换,七月七夜可渡河。”
林锋的嘴角,终于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这盘死棋,被他走活了第一步。
他转身对身旁的白兰下令:“通知下去,调集所有精干队员,准备迎接第一批‘回家的人’。”
而在几百里外的县城广播站里,高翻译官正襟危坐,对着话筒播报着平淡无奇的天气预报:“……未来三日,受西南暖湿气流影响,本地区将有持续性降雨天气,请各位听众注意防范……”
念着这些熟悉的字句,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紧。
他第一次意识到,从他口中传出的每一个字,都可能像一颗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看不见的地方激起决定生死的涟漪。
他不再是一个单纯的传声筒,他的手,已经真真切切地握住了那冰冷的刀柄。
山里的空气愈发潮湿,天色也一天比一天阴沉。
所有人都知道,一场酝酿已久的风暴即将来临。
随着日历一页页翻过,七月初七这个日子,像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也绷紧了所有人的神经。
刀已出鞘,只待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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