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雾气如同一层薄纱,笼罩在蜿蜒曲折的荒沟之上。
小马倌压低了头上的破草帽,嘴里哼着不成调的乡野小曲,手里的鞭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搭在瘸腿老驴的屁股上。
驴蹄踏在碎石上,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嗒、嗒”声,在这死寂的黎明中传出老远。
驴背上驮着的两只荆条筐里,装着两坨黑乎乎的东西,表面糊满了泥浆与新鲜牛粪的混合物,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气。
任谁见了,都只会以为这是准备上山积肥的农家小子。
他熟门熟路地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土坡下,这里是通往敌人炮楼的必经之路,也是巡逻队最容易松懈的地段。
他解下筐子,小心翼翼地取出那两个沉甸甸的“粪坨”,正是林锋亲手改造过的“错题雷”。
他没有挖深坑,只是刨开一层浮土,将地雷浅浅埋下,甚至故意露出一丝金属边角,仿佛是仓促间遗落的。
做完这一切,他站起身,用脚在周围胡乱踩踏,制造出凌乱不堪的痕迹,最后,他解开裤腰带,对着埋雷的地方撒了一泡热气腾腾的尿。
“嘿,狗鼻子就爱这股骚味儿。”他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无声地笑了。
一阵山风吹过,他拉紧衣领,牵着老驴,身影迅速没入了浓得化不开的晨雾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天光大亮,城门口的骚动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外号“狼狗刘”的伪军侦缉队长刘三,正带着他那四头刚从关东军手里领来的新训狼犬,一路狂奔至荒沟。
这几头畜生在德国教官手下调教了足足半年,鼻子比鬼子的仪器还灵。
果然,刚到土坡附近,领头的那头黑背突然停下脚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鼻子紧贴地面疯狂嗅探,粗壮的尾巴绷得笔直,高高扬起,这是发现爆炸物的明确信号。
“停!都停下!”狼狗刘一声大喝,脸上泛起兴奋的红光。
他身后的伪军工兵立刻散开,小心翼翼地围了上来。
他们用探针轻轻拨开浮土,当看到那沾满污秽、却又完整无缺的雷体时,一名伪军军官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几乎是吼叫着喊道:“是八路的新家伙!完好无损的!终于抓到实样了!快,快送给田中先生研究!”
几公里外的山梁上,一截冰冷的望远镜筒从伪装网下悄然伸出。
白兰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那片骚动的区域,她清晰地看到了伪军工兵是如何像捧着宝贝一样,将那枚“错题雷”装进防爆箱,然后飞快地抬上汽车。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对身旁的通讯员低声说道:“通知老鹰窝,饵已入网。”
城内,日军技术顾问田中健一的密室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他戴着白手套,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正一点点拆解着那枚散发着怪味的“错题雷”。
随着外壳被层层剥开,内部那诡异而扭曲的结构呈现在他眼前。
田中的眉头越皱越紧,作为一名资深的技术专家,他一眼就看出了这枚地雷致命的设计缺陷——引信的位置与装药的重心分布完全违背了爆炸力学原理。
这东西根本不是为了追求最大杀伤,更像是一个恶毒的玩笑。
如果按照这个结构进行批量生产,地雷在运输途中因为颠簸而自爆的概率将高得惊人。
他猛地拿起笔,准备在报告中写下“设计存在致命缺陷,建议修正结构”的意见。
然而,一只手却按住了他的手腕。
周景舟,特高课新任的负责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脸上挂着一丝阴冷的微笑。
“田中先生,不必改。”周景舟的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我们就按照这个缴获的原样,进行一比一的复制。”
“可是,周桑!”田中急了,“这不符合工程逻辑!这样的结构非常不稳定,我们自己的士兵……”
“八路敢用,就说明它有效。”周景舟打断了他,目光锐利如刀,“我们的任务不是去质疑它,而是要让它为帝国服务。马上绘图,三天之内,我要看到第一批样品。”
田中健一的瞳孔猛然收缩,他看着周景舟那张不带任何感情的脸,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缓缓放下了笔,喉结滚动了一下,终究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他知道,这场较量已经脱离了技术的范畴,变成了一场疯狂的赌博,一场用人命去验证的信仰对决。
三天后,青龙峡南坡。
一支日军工兵小队在狼狗刘的带领下,携带着两台崭新的德式探雷器,信心满满地进入了这片据情报显示被八路军密集布雷的区域。
“滴滴……”探雷器很快发出了警报。
一名工兵熟练地用排雷钩钩住目标,轻轻向后一拉。
第一枚崭新的“仿制错题雷”被顺利地拖出了地面,没有丝毫异状。
工兵松了口气,对身后的同伴比了个安全的手势。
然而,当第二枚地雷被发现,另一名工兵试图用工兵撬将其从土里撬出来时,意外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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