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道深处,空气凝滞得如同固体,只剩下煤油灯的火苗在贪婪地吞吐着稀薄的氧气。
林锋的呼吸几乎停滞,全部心神都灌注在眼前那枚诡雷上。
高倍放大镜下,铜丝与雷管的接头处,一抹几乎无法察觉的氧化铜绿,像恶魔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这不是普通的锈迹。
他将放大镜挪开,闭上眼,脑中飞速计算。
这里的风向、坑道内的湿度、铜的氧化速率……一连串数据流过,最终指向一个令人脊背发凉的结论:这根铜丝暴露在空气中的时间,不超过十二个小时。
他们昨天才布下的雷,今天就换了新的追踪引信?
不,这不符合成本效益,更不符合逻辑。
除非……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闪电般劈开迷雾。林锋猛然睁眼,瞳孔剧烈收缩。
他们不是为了定位雷阵!
定位早已完成!
他们是在用这种方式,逼迫自己一次又一次地进行现场拆解,用那根该死的铜丝作为传感器,采集他每一次拧动、每一次剪切、每一次呼吸的节奏变化……他们在学习,在建模,在试图复制一个“林锋”!
“停下!”林锋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在寂静的坑道里炸响。
旁边的战士手一抖,差点碰上引线。
“所有后续的‘错题雷’,全部更换方案!”林锋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废掉所有金属导线,一律改用浸透桐油的麻绳制作假引信。真正的引爆装置,用陶罐封装,深埋在雷体底部,用压发或者松发结构!”
一场针对数据的战争,一场污染敌人“大脑”的反制,在这一刻,正式拉开序幕。
与此同时,县城日军监狱里,狼狗刘已经连续三个晚上从同一个噩梦中惊醒。
梦里,他死去的黑背“疾风”浑身是血,一遍遍地对他发出凄厉的嘶吼,质问他为什么带它去送死。
“啊——!”
又是一个午夜,狼狗刘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猛地从床上弹起。
他双目赤红,一把抓起桌上的狗粮盆,狠狠砸在墙上,陶瓷碎裂的声音尖锐刺耳。
他不管不顾,赤着脚,疯了一般冲向隔壁的监牢,一脚踹开门,揪住还在睡梦中的田中少尉的衣领。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给那些该死的雷下了咒?!”他咆哮着,唾沫星子喷了田中一脸,“为什么!为什么狗一碰就炸,人却没事?!回答我!”
几名守卫冲进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拉开。
在扭打中,一名守卫惊恐地发现,狼狗刘的指甲缝里,塞满了暗红色的血泥。
当天深夜,精神恍惚的狼狗刘偷了一只死老鼠,独自一人跑到训练场的角落。
他用手疯狂地刨着地,指甲断裂,鲜血混着泥土,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他将死鼠埋下,又找来一块木牌,用碎瓦片歪歪扭扭地刻上几个字:“八路葬狗地”。
这诡异的一幕,被暗处的观察哨看得一清二楚。
第二天清晨,就在所有人以为这只是一个疯子的胡闹时,周景舟的命令却传了下来:凡是出现类似“灵异标记”的地点,一律划为最高危险等级的雷区,派遣工兵进行重点排查。
科学的尽头,周景舟选择用另一种方式来敬畏未知。
夜色如墨,林锋亲自率领一支精干小队,如幽灵般潜入了日伪军的后勤中转站。
这里停放着数十辆满载物资的军车,是连接前线与后方的生命线。
小队没有放一枪,甚至没有惊动一条狗。
他们如同黑暗中的外科医生,精准地找到每一辆卡车的底盘暗格。
林锋取出一个个特制的“错题雷”。
这些雷的外观,就像一块块从山上随手捡来的普通石头,毫不起眼。
但其内部,却包裹着延时火药与高纯度磷粉的混合物。
一旦车辆启动,持续的震动频率超过预设值,内部的化学物质就会开始缓慢反应,积蓄热量,最终在数小时后达到燃点。
撤离途中,年轻的战士白兰终于忍不住问道:“队长,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把车炸了?这样动静更大,效果更直接。”
林锋停下脚步,回头望向远处灯火森然的县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一瞬间的爆炸,他们只会愤怒。而一场无法扑灭,不断蔓延,由自己亲手点燃的大火,会让他们恐惧,会让他们从内部开始崩溃。我要的,是让他们自己把自己烧垮。”
两天后,一支满载弹药和补给的伪军车队,正小心翼翼地行驶在崎岖的山区峡谷中。
行至半途,队伍中间的一辆弹药车底部,突然冒出一股不起眼的青烟。
驾驶员毫无察觉,直到刺鼻的焦糊味钻入鼻腔,一切都晚了。
火苗从车底蹿升,瞬间点燃了帆布,紧接着,引爆了邻车满满一箱的油箱!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撕裂了峡谷的宁静。
第一声爆炸如同信号,紧接着,一辆接一辆的军车被连锁引爆,火龙在狭窄的谷道中疯狂翻滚,钢铁被融化,惨叫声被爆炸声彻底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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