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芭蕉叶上,发出沉闷的噼啪声,像是在为一场即将到来的杀戮擂鼓助威。
这漫天水幕,恰好成了最好的掩护。
林锋一挥手,身后三十道黑影便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跟随着他,没入了深山腹地一处被藤蔓与苔藓覆盖的隐秘溶洞。
这里,就是他们用鲜血和希望命名的“地心工坊”。
洞内火把熊熊,将湿冷的岩壁映得一片暖黄。
这里早已不是天然的洞穴,粗糙的洞壁上,被硬生生开凿出层层叠叠的平台,宛如一个垂直的地下村落。
最中央的空地上,一台奇异的机械正静静矗立——那是用一架报废驴车的巨大齿轮和几根铁柱改装成的简易钻床,笨重,却充满了力量感。
林锋的目光扫过三十张年轻却写满坚毅的脸,他们是各村选出来的骨干,是这片土地上最灵巧、最可靠的手。
他指向一面被熏黑的岩壁,上面用炭笔勾勒出一幅巨大的图纸,复杂的枪械结构被分解成十个最基础的部分,旁边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符号和数字。
“从今天起,你们所有人,都将忘记枪的完整模样。”林锋的声音不大,却在空旷的溶洞中激起回响,震得人心头发麻,“这里有十道工序,你们每人只学其中一道,烂在心里,刻进骨头里!学会之后,回到村里,每人教会五户,再由那五户,传给十家!我们要让造枪像纺线织布一样,成为千家万户的日常!”
人群中,一位面容清瘦、手上布满老茧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他正是田中技师。
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捧出一个粗陶香炉,当着众人的面,轻轻旋开香炉的底座。
众人惊愕地发现,那厚重的炉脚竟是中空的,里面严丝合缝地嵌着一套黄澄澄的铜制模具。
“这是‘L型’枪管标准内径卡具,”田中将那冰冷的铜模托在掌心,眼神里带着一丝狂热,“一套为公,一套为母。公模用来校准,母模用来检验。它们会藏在各村祠堂的香炉脚里,随着祭祖的供品,在各个村落之间流转。日本人就算搜遍全村,也绝想不到,我们真正的武器标准,就供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的香炉里!”
与此同时,在几十里外的王家寨,铁蛋娘正蹲在自家的织布机旁,双眼熬得通红。
她丈夫在两个月前的扫荡中被日军刺刀捅穿了胸膛,唯一的儿子铁蛋参军前,攥着拳头对她说:“娘,鬼子的铁会咬人,咱们也得打出能咬人的铁!”就是这句话,支撑着她活了下来。
林锋曾对她说过“借力打力”的道理,她琢磨了三天三夜,终于豁然开朗。
她将一根结实的麻绳,一头连接在织机的踏板上,另一头缠绕在一根从驴车上拆下来的铁轴上。
她反复调试着绳索的角度和松紧,直到每一次踩下踏板,那根铁轴都能精准地带动一根固定在木架上的钻头,不多不少,正好旋转三圈。
她又在织布用的梭子上,用小刀刻下了细密的螺距标记。
从此,她织的不再是布,而是仇恨。
每织进一寸布,梭子移动一格,膛线便多旋进半圈。
“纺花纺线,纺杀敌的命……”她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骇人的光。
当第一根带着完美膛线的枪管在她手中成型时,她没有丝毫喜悦,只是麻木而迅速地将其用油布包好,藏进了灶台下早已掏空的夹层里。
小文姐提着一个装满账册的竹篮,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泞的村路上。
她是各村之间的联络员,也是第一道质检关。
每到一个村,收上一批新完成的零件,她都会在随身的账册暗格里,盖上一个只有自己人才能看懂的花押印:一朵盛开的梅花,代表击针尺寸合格;一株挺拔的兰草,则意味着扳机簧韧性达标。
这天,当她走到赵家屯时,却发现了大问题。
赵家屯交上来的十支枪管,用卡尺一量,竟然长短不一,最大的误差足足有半指!
小文姐心头一沉,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夜上报。
林锋赶到时,天已漆黑。
他一言不发,从那堆瑕疵品中随意抽出一支,借着火光凑到眼前。
只看了一眼,他的脸色便瞬间冰冷下来。
他反手将枪管“当”地一声丢在地上,缓缓拆开,用手指在内壁上轻轻一抹。
那熟悉的、细微的逆纹,正是他当初故意留下的“炸膛陷阱”样件!
这是他为了防止图纸外泄,特意设计的一个致命错误,没想到,竟然被自己人原封不动地仿制了出来!
“谁动了图纸?”林锋的声音冷得像洞口的寒风。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许久,田中技师才颤抖着声音开口:“是我……林先生,是我……我看大家进度慢,心里着急,就……就把您留作备用的简化样图拿给了他们,我想让他们做得更快一点……”
“快?”林锋猛地转头,目光如刀,直刺田中,“快能救命吗?是准!准才能活人!这些东西流出去,害死的不是鬼子,是我们自己的兄弟!你想让他们死在自己人造的枪口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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