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被一声尖锐的引擎轰鸣撕裂,那声音由远及近,像一把钝刀在正午的空气中刮擦。
王铁柱蜷缩在水渠出口的暗洞里,汗水混着泥水从额角滑落,滴进眼眶,又咸又涩。
他不敢眨眼,死死盯着桥面,心脏每一次搏动都像重锤砸在肋骨上,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在颤抖。
他嘴唇翕动,无声地重复着那套早已刻入骨髓的口诀:“黄泥三分厚,火走十二寸,车响进桥心,才肯见阎王。”这既是技术要领,也是他给自己壮胆的咒语。
终于,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靴踏上了桥头,紧接着,一辆通体漆黑的指挥车如同一只钢铁甲虫,缓缓驶入他的视野。
车头悬挂的日之丸旗在凝滞的热风中无力地耷拉着。
就是它了!
王铁柱感觉喉咙里像塞了一团火,他深吸一口气,那股混杂着水腥和腐草的气味让他瞬间清醒。
他颤抖却异常精准地将改良过的延时雷引信插入雷管,那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打了个激灵。
最后,他轻轻合上了安放着炸药的木盒盖子,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咔哒”声,仿佛是为即将到来的死亡盛宴献上的第一声礼炮。
与此同时,对岸的灌木丛中,李青山如同一尊石雕,纹丝不动。
他的双眼没有焦距,却清晰地映出整座石桥的轮廓。
他没有使用望远镜,林锋教官说过,在这样的烈日下,任何镜片的反光都可能成为死神的请柬。
他的眼睛,只盯着桥边一棵歪脖子柳树投下的影子。
那影子的边缘,就是他用脚步丈量了无数遍后,在脑海中刻下的死亡标尺。
当黑色指挥车的车轮完全碾过桥中心第三块被他做了微小记号的石板,恰好与柳树影子的某个特定点重合时,李青山的眼神骤然锐利如鹰!
他猛地举起右手,五指并拢,掌心决然向下——这是“起爆”的信号,简洁而致命。
几乎就在手势完成的瞬间,桥墩深处传来一声沉闷如牛吼的巨响。
声音不大,却撼动了整座桥的根基。
左侧的承重柱应声断裂,无数碎石崩落入河,激起浑浊的水花。
坚固的桥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倾斜,那辆象征着权力和杀戮的指挥车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扭曲声,前轮瞬间悬空,带着车内人的惊骇,一头向着滔滔河水栽去!
百米之外的山坡上,狙击手小五的呼吸早已与风融为一体。
他的十字准星从车子出现的那一刻起,就如幽灵般黏在后座的车窗上。
林锋战前最严厉的叮嘱在他耳边回响:“你的目标不是人,是镜子!记住,打镜!”就在桥体坍塌,车身剧烈晃动的混乱中,宫本下意识地举起了望远镜,试图看清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机会!
镜片反射的阳光在小五的视野中骤然一闪,如同黑夜里亮起的灯塔。
就是现在!
小五的手指稳定得像磐石,轻轻扣动扳机。
枪声被闷响的爆炸和桥体垮塌的轰鸣完美掩盖。
一颗子弹以无与伦比的精度,旋转着撕裂空气,精准地撞在宫本眼前的望远镜镜片上。
钢化玻璃瞬间粉碎,但这颗特制的子弹去势不减,带着玻璃碎屑,顺着宫本的视线轨迹,从他的眉心一穿而过!
宫本甚至来不及发出一丝声音,身体猛地后仰,随即软软地瘫倒在座位上,脑后的血雾瞬间染红了真皮座椅。
从起爆到狙杀,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声多余的枪响,没有一句绝望的呐喊。
仅仅八分钟,一场精心策划的刺杀便宣告结束。
“撤!”白兰冰冷的声音通过喉麦传到每个队员耳中。
远处的山道上,一支伪装成运粮队的队伍突然爆发出高声喧哗和争吵,几名队员甚至故意将一袋粮食弄破,金黄的麦粒撒了一地,成功吸引了后方护卫队残余敌军的全部注意力。
李青山小组则趁机钻入水渠,沿着预定路线急速后撤。
腥臭的淤泥没过小腿,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王铁柱紧绷的神经在任务完成后瞬间垮掉,加上体力透支,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泥水里。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不听使唤。
就在这时,一双有力的大手将他从泥水中捞起,李青山二话不说,将他甩在自己背上,咬着牙继续前行。
当他们终于抵达安全接应点时,王铁柱已经接近虚脱。
他被放下后,第一件事就是颤抖着从湿透的怀里掏出一段烧得焦黑的引信残段,递给白兰,声音带着哭腔:“教官……我……我没搞砸……”
白兰接过那段尚有余温的残段,仔细地检查着。
在她的目光下,那均匀而完整的燃烧轨迹,清晰地显示出引信的燃烧时间不多不少,正好是理论计算中那个最完美的时间。
她点了点头,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暖意:“你做得很好,铁柱。完美。”
捷报如电,传回深山中的秘密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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