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瑶觉得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从未像今晚这样，想把一个人直接从天台扔下去。
她身后的队员，总局的精英，一个个面面相觑，看着风吟面前那堆由信号发射器、电路板和几根天线组成的，丑得堪称后现代艺术的“垃圾”，又看看自己手里那只刚刚报告“屏蔽场过载”的精密仪器，眼神里充满了对科学和人生的双重怀疑。
一个野路子，用一堆废品站淘来的破烂，以一种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解决了一桩足以让他们写上万字报告的E级跃迁D级事件。
更离谱的是，他管这叫“塞垃圾邮件”。
而此刻，受害者的朋友，那位富商的女儿，非但没有怪罪这个把官方行动搅得天翻地覆的罪魁祸首，反而还在跟他谈投资。
“林组长。”
风吟不紧不慢地把最后一根数据线盘好，塞进那个半旧的帆布背包里。
他转过头，脸上挂着那种技术宅独有的、混合了无辜与挑衅的表情。
“你看，事情解决了，皆大欢喜。你们保住了脸面，不用写检讨。我呢，也赚了点研究经费，双赢。”
双赢？
林夕瑶的嘴唇抿成一条没有血色的直线。
她只看到自己和整个行动组的脸，被按在地上，用《大学物理》和三千张沙雕猫咪表情包，来回地、狠狠地摩擦！
“风吟！”她的声音像是从冰库里挤出来的，“总局资料库里，有你完整的档案！你的行为已经严重触犯了《帷幕协议》！我随时可以……”
“逮捕我，对吧？”风吟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但你不会。”
他拍了拍自己的背包，那里面装着刚刚力挽狂狂澜的“垃圾”。
“因为下次再遇到这种‘P2P下载式’的诅咒，你们除了拔网线，还是想不出第二个办法。而我，能提供解决方案。”
风吟的目光越过她，落在了旁边两眼放光，就差把“我是甲方爸爸”写在脸上的韩柚身上。
“林组长，你们是秩序的维护者，而我是问题的解决者。我们可以是井水不犯河水，也可以是……甲乙方合作关系。”
这番话，如同最精准的能量注入，瞬间瓦解了林夕瑶所有的气场。
她无法反驳！
这个男人，就像一个游离于所有规则之外的病毒，却偏偏又是唯一能杀灭另一种更可怕病毒的“特效药”！
最终，她带着满腔的憋闷与挫败，领着队员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中。
看着林夕瑶离去的背影，韩柚才像一只得胜的小公鸡，挺起胸膛：“哼！官方了不起啊！关键时刻，还不是得靠我们‘镇魂司’！”
风吟没理会她的中二发言，他的注意力，已经被手机的震动吸引。
是赵宏兴的转账短信。
【风大师，一百万已到账，是小女的‘入伙费’，请您务必收下！】
一百五十万！
这不是一串冰冷的数字。
这是一台二手的高精度光谱分析仪！是一套能进行复杂流体力学模拟的服务器阵列！是足够他把“桃木剑”升级到3.0版本的特种合金和高能电容！
一个全新的世界，在他眼前轰然展开！
“走。”风吟言简意赅。
“啊？盟主，去哪？”韩柚还沉浸在创业的喜悦中。
“实验室，烧钱！”
……
两天后。
当韩柚再次踏入那个废品站的集装箱时，彻底呆住了。
两天的时间这里已经不是那个堆满破烂的狗窝，而是一个充满了冰冷科幻感的“巢穴”！
嗡嗡作响的小型服务器阵列，幽蓝色的指示灯如同呼吸般闪烁。角落里，一台半人高的工业级3D打印机和激光雕刻机静静矗立，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钢铁猛兽。墙壁的金属架上，摆满了各种精密的测量仪器，线路被整理得井井有条，充满了强迫症般的美感。
风吟正戴着护目镜，在一块巴掌大的深紫色聚合物板上，雕刻着肉眼难辨的微观电路。
那段来自失联主播“大胆菲菲”的视频，已经被服务器阵列反复解构了上千遍。
“那个电影院里的东西，比笔仙高级。”风吟的声音从护目镜后传来，冷静而清晰。
“笔仙的本质是‘信息污染’，像病毒。而这个影院里的鬼，它有自己的‘服务器’！”
他停下手中的活，拿起一块白板，画下一个示意图。
“忘掉鬼打墙吧，那太低级了。把它想象成一个超高配的VR体验馆。”他用记号笔点着白板，“它能直接黑进你的大脑，劫持你的视觉、听觉、触觉，把你的意识，强行拖进一个由它怨念构建的虚拟世界——一部它当主角的恐怖电影里！”
“一旦被拖进去，你经历的一切，对你的大脑来说，都是‘真实’的！你在电影里被追杀，现实中的你就会心跳骤停！你在电影里‘死亡’，现实中的你，就会直接脑死亡！”
韩柚听得脊背发凉，下意识地抱紧了胳膊：“那、那我们还怎么进去？这不是送人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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