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美西斯的一声命令,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块巨石,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王宫内部的空气,仿佛在接到“暂停出发”指令的那一刻,便凝固了。负责这次秘密巡查的核心成员们,个个面色凝重,开始进行最高级别的秘密排查。而苏沫,这个来自遥远东方、身世神秘的女子,此刻正独自坐在她简朴却干净的住处,心中却翻涌着比外面任何一人都要强烈的波澜。
她并不清楚拉美西斯今日的详细行程,也无从得知他所要前往的具体地点,更不用说那已经暴露在未知敌人面前的详尽路线了。她所知道的,不过是拉美西斯在拂晓时分,在经过她住处附近时,那句简短却又意味深长的告别:“苏沫,我今日有重要的公务要外出处理,宫中之事,你且多加小心,若遇任何麻烦,可告知卡恩队长。”
当时,拉美西斯穿着一身深蓝色、样式简洁却不失威严的便服,与平日里王储的华贵礼服截然不同。他的脸上,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肃穆,以及一丝似乎是在强行压抑着的、难以名状的躁动。苏沫只是习惯性地回应了他的叮嘱,并未多想,以为他只是要去处理例行的政务,或者去某个需要他亲自视察的工程。
然而,就在拉美西斯出发不久,大约是在日上三竿、正是宫廷活动最为频繁的时刻,一种突如其来的、强烈的、深入骨髓的心神不宁,如同潮水般瞬间将苏沫淹没。
她正在案边整理自己为数不多的几件衣物,忽觉胸口一阵剧烈的闷痛,仿佛有什么东西死死地压在了那里,让她呼吸困难。紧接着,她的右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一下,又一下,一下快过一下,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在敲击着她的神经。
“这……这是怎么了?”苏沫放下手中的衣物,有些茫然地捂住胸口,试图平复那剧烈跳动的心脏。她看向窗外,天空依旧湛蓝,阳光明媚,宫廷侍卫们照常巡逻,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那么平静。可那股突如其来的不安,却如同恶毒的诅咒,在她心中挥之不去,反而越来越浓烈。
脑海中,开始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模糊的、零碎的画面。那似乎是……一片荒凉的沙漠,狂风卷起漫天的黄沙,遮蔽了天日。接着,画面一转,是几匹在黄沙中狂奔的快马,马背上的身影在风沙中若隐若现,似乎正遭遇着什么猛烈的攻击,马蹄声杂乱而急促,夹杂着……像是某种尖锐的呼喊声,又像是兵器碰撞的铿锵之声。
“不,这不可能……”苏沫用力摇了<bos>,试图将那些纷乱的、充满不祥意味的画面驱散。她告诉自己,这只是长途跋涉后,异乡生活带来的压力,加上对未知的恐惧,而产生的幻觉。她毕竟只是一个柔弱的东方女子,对这片土地上的权力斗争和潜在危险,自然会产生莫名的恐惧。
但是,那股不安感,却如同附骨之蛆,缠绕着她,让她越来越难以忽视。她甚至对某个方向,某个时间段,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抗拒感。她感觉到,仿佛有一股看不见的危险,正从那个她并不知道具体方向的地方,悄悄地逼近。
“这……这不仅仅是我的想象。”苏沫紧紧地握住了手腕上那条温热的青铜蛇环,蛇环冰凉的触感,仿佛给她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安定。她知道,这不仅仅是她简单的“女人的直觉”或是什么“海市蜃楼般的幻觉”。那是一种更加真实、更加深刻的预警,是潜意识在对她发出最直接的警告。
为了给自己找一些更为具体的理由,也为了能够更加坚定自己要去做的事情,苏沫开始努力回忆,在拉美西斯离开前,是否有什么被她忽略了的、极其微小的细节。
她记得,就在拉美西斯匆匆与她告别,准备前往宫门集合的时候,她似乎看到,在宫廷侍卫长的队伍旁,有一个负责传递命令的年轻侍从,在拉美西斯转身离开的瞬间,悄悄地、极其隐蔽地,对着某个方向,打了一个极其微小、却又极其古怪的手势。那手势非常快,如果不是苏沫正好在那里,并且她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几乎不可能被注意到。
当时,她并未在意,只以为是侍从之间某种私下的交流。但此刻,回想起那个手势,以及它出现的时机,苏沫的心头,涌起了一股更加强烈的不安。那个手势,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却又莫名的熟悉感,仿佛是一种她曾经在某个传说中,或者某个古老的记载中,看到过的、与传递隐秘信息有关的暗号。
此外,她还隐约记得,在拉美西斯离开时,他身上佩戴的那个作为护身符的、刻有埃及神明图案的吊坠,今天似乎比往日更偏向于他身体的右侧,而且,吊坠的颜色,似乎也比平时黯淡了一些。她知道,拉美西斯非常重视他的护身符,几乎从不更换,更不可能随意更改佩戴的位置。这些细微的、旁人可能根本不会留意到的变化,此刻却在苏沫的心头,如同拼图的碎片般,一一对号入座,将她那本来就强烈的不安,又加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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