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在青澜那铁血手腕与冰冷高效的指挥下，接连挫败魔神先遣部队的攻势，尤其是他与灼璃那惊世骇俗的合击，更是极大地提振了（被迫）凝聚起来的士气。然而，清虚真人心头的巨石非但没有落下，反而愈发沉重。他看得分明，青澜的力量如同一柄无鞘的绝世凶刃，能斩魔，亦能伤己。其魔性未除，执念深重，眼下因与灼璃关系微妙缓和而暂显“稳定”，但谁能保证这把凶刃不会在某一天彻底失控，反噬己身？
必须有所制约，或者说，必须尝试建立一种更稳固的、超越单纯武力胁迫的合作基础。
几番思量，清虚真人终于在一个月色被魔云遮掩、营地相对安静的夜晚，独自来到了青澜通常驻足的营地边缘。那尊黑色的身影依旧如同雕塑，面朝远方翻涌的魔气，熔金色的竖瞳在昏暗中如同两簇冰冷的鬼火。
“青澜阁下。”清虚真人停下脚步，保持着一个既显尊重又不至于引发警惕的距离，声音平稳地开口。
青澜没有回头，甚至连目光都未曾偏移一分，仿佛清虚真人只是夜风中一缕无关紧要的气息。
清虚真人对此早有预料，他并不气馁，继续沉声说道：“连日征战，阁下神威，我等有目共睹。联军得以存续，此界尚存一线生机，阁下居功至伟。”他先给予了客观的肯定，尽管这肯定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滋味。
青澜依旧毫无反应。
清虚真人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愈发凝重：“然，魔神复苏之势愈演愈烈，其本体未出，已有如此威能。若待其真正降临，恐非一人之力可挡。届时，覆巢之下，恐无完卵。”他刻意顿了顿，观察着青澜的反应——可惜，后者连衣角的拂动都未曾改变。
“故而，老道此番前来，是代表修仙界各方，亦是代表此间所有尚存抗争之念的生灵，向阁下表明心迹。”清虚真人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酝酿已久的核心话语，“过往恩怨，是非曲直，在此存亡之际，皆可暂搁。若阁下能约束己身魔性，不伤及同盟，不祸乱此界秩序……吾等愿倾力与阁下合作，共抗魔神，尊阁下为联军唯一统帅，绝无二心！”
他这番话，说得极其坦诚，也极其大胆。几乎是放弃了所有筹码，将合作的主动权完全交到了青澜手中。唯一的条件，便是“控制魔性”。
月色（透过魔云）黯淡，四周只有远处巡逻队细微的脚步声和篝火燃烧的噼啪声。
清虚真人说完，便屏息凝神，等待着回应。他知道，这无异于一场豪赌。赌青澜内心深处，除了那偏执的守护与复仇外，是否还存在一丝对“秩序”的认可，或者说，是否愿意为了更有效地达成他的目标，而接受某种程度的“约束”。
时间一点点流逝，就在清虚真人以为对方会一如既往地无视，或者冷冷回一句“与我何干”时，青澜却缓缓转过了身。
熔金色的竖瞳，在昏暗中锁定在清虚真人脸上，那目光依旧冰冷，带着审视，却少了几分之前的绝对漠然。
“控制魔性？”他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清虚真人心头一紧，连忙补充道：“并非要求阁下摒弃力量，而是……望阁下能在行事时，多一分考量，少一分……决绝。例如，对待伤员，或可网开一面；对待同盟，或可稍假辞色……”
他的话再次被打断。
“魔性，源于深渊，源于恨，源于执念。”青澜的声音依旧没有什么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它即是我，我即是它。无所谓控制，唯有……引导。”
引导？
清虚真人微微一怔。
青澜的目光似乎穿透了他，望向了更远处那片被临时隔离的、死气沉沉的“伤营”，又或许，是望向了营帐方向那抹微弱却坚韧的寂灭狐火气息。
“我的目标，从未改变。”他继续说道，声音低沉而清晰，“守护她，清算旧敌。与此界存亡，本无冲突。”
他微微偏头，那双金瞳中似乎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类似于嘲弄的光芒：“只要你们……不成为障碍。”
说完，他不再理会清虚真人，重新转过身，面向那无尽的黑暗。
没有明确的答应，也没有断然的拒绝。
但清虚真人却从中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他愿意“引导”魔性，前提是，这有助于他达成目标，且无人阻碍他的路。这已经比他预想中最坏的情况要好上太多！
“多谢阁下！”清虚真人深深一揖，心中一块大石稍稍落地。他知道，这已是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一种基于共同利益和绝对力量威慑下的、脆弱而危险的合作关系，算是初步建立。
他转身离开，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些许。
待清虚真人走远，青澜依旧矗立在原地，周身冰冷的气息似乎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他缓缓抬起那只曾被魔血侵蚀过的手臂，指尖一缕暗金色的电芒悄然跳跃，映照着他没有任何表情的侧脸。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养蛇为患：我的魔尊逆徒请大家收藏：(m.x33yq.org)养蛇为患：我的魔尊逆徒33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