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盯着冰箱门发愣。这时候国内冰箱还属于 “奢侈品”,雪花厂的产量虽高,大多供外贸出口,市面上的二手货更是稀缺。有了这东西,家里的中药膏方能冷藏保存,孩子的辅食也能放得久些,夏天还能冻点冰棍给双胞胎解暑。他咬咬牙,追上去说:“开票吧,我要了。”
售货员猛地回头,上下打量他半天。陈墨穿的的确良衬衫洗得发白,布鞋鞋尖还补了块橡胶,怎么看都不像能拿出三百八的人。“同志,你到底买不买?别拿我寻开心。”
“当然买。” 陈墨掏出钱包,刚要数钱,从里屋走出个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胸前别着 “经理” 徽章。“小周,怎么跟顾客说话呢?” 他瞪了售货员一眼,又转向陈墨,“同志,这冰箱是进口抵账来的二手货,价钱确实高。最近查得严,大额交易都要核实身份,您别介意。”
陈墨心里透亮,这是怕他的钱来路不正。他干脆掏出工作证递过去:“我是协和医院的医生,陈墨。这钱是攒了大半年的工资,还有保健局给的科研补贴。”
田经理接过工作证,看见 “保健局兼职” 几个字时眼睛亮了亮,连忙把证还回来,脸上堆起笑:“原来是陈大夫!失礼失礼!前段时间我家老婆子的关节炎,就是你们医院中医给扎好的。” 他转头冲售货员喊,“还愣着干啥?赶紧开票!再给陈大夫找块布把冰箱擦擦!”
售货员撅着嘴去开票,田经理则拉着陈墨聊起来:“这冰箱是去年从广州外贸公司收的,原主是个华侨,回国时带的。雪花牌的质量没话说,听说有的用了十几年还制冷呢。” 他压低声音,“您要是早来两天,还有台双门的,被外交部的同志买走了。”
陈墨笑着道谢,心里却在犯愁 —— 这么大的冰箱怎么运回去?他家住在胡同深处,平板车都进不去。正琢磨着,田经理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您别急,我们有送货三轮车,能直接推到您家门口,就是得加五块钱运费。”
付完钱拿了票,陈墨跟着送货师傅往家走。三轮车碾过石板路 “嘎吱” 作响,冰箱用蓝布盖着,引得路人频频回头。路过粮店时,正好撞见姐夫王建军下班,他看见冰箱眼睛都直了:“陈墨,你这是发财了?三百八能买半头猪了!”
“给家里用,值。” 陈墨帮着扶车,“对了姐夫,你上次说长绒地毯票是国家奖励的,具体给哪些单位啊?”
王建军挠挠头:“好像是给外贸、科研系统的先进个人。去年我们局就给了一张,奖给粮票管理先进的老张了。怎么,你想要?”
陈墨点点头,王建军一拍大腿:“这事包在我身上!下个月市里评‘模范家属’,你姐在街道办管这事,说不定能申请到一张。”
说话间到了胡同口,送货师傅小心翼翼地把冰箱推进院。陈墨的母亲正择菜,看见冰箱吓得手里的菠菜都掉了:“小三,这是啥?要花多少钱啊?”
“妈,这是冰箱,能冻东西。” 陈墨掀开布,双胞胎听见动静,扶着门框 “咿咿呀呀” 地扑过来,小手在冰箱上拍得 “砰砰” 响。
这时陈琴下班回来了,看见冰箱也吃了一惊:“弟,你这钱也太能攒了!我和建军攒了三年才买着自行车。” 她蹲下来逗孩子,“以后咱家宝儿有冰棍吃咯!”
田经理没说错,雪花冰箱的制冷确实好。当晚陈墨就把剩菜放进冷藏区,第二天早上还是凉丝丝的。他看着孩子们围着冰箱转圈圈,突然觉得这三百八花得值 —— 重生回来,不就是想让家人过得好点吗?
正对着冰箱发呆,院门外传来敲门声。开门一看,是丁建华,手里举着个玻璃瓶:“姐夫,我姐让我送点酸梅汤,说你买了冰箱,正好冻着喝。” 他看见冰箱眼睛都直了,“好家伙!这就是雪花冰箱?我们药房李师傅找了半年都没买到!”
陈墨接过酸梅汤,笑着说:“以后想吃冰棍了,就来家里拿。” 丁建华连连点头,蹦蹦跳跳地跑了。
晚饭时,王建军喝着冰镇酸梅汤,咂着嘴说:“还是你们当医生的挣钱多。我们局长大人,到现在还没冰箱呢。” 陈琴瞪了他一眼:“就知道攀比!陈墨这是凭本事挣的钱。”
陈墨没说话,看着窗外的月光。冰箱嗡嗡的运转声很轻,却像在奏响新生活的序曲。急诊科要建了,肾病研究有了支持,家里添了新物件,日子正一点点往好里走。他想起杨院长说的 “重点培养”,又想起梁明远的叮嘱,心里暗下决心:不管是医术还是生活,都得好好走下去。
收拾碗筷时,陈墨发现田经理送的保修卡上写着 “保修一年”。他小心翼翼地把卡放进抽屉,和肾病研究的笔记放在一起。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冰箱上投下淡淡的影子,也照亮了他眼底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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