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棺砸落的地面凝结着一层厚冰,幽蓝色的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林焰站在三丈外,掌心的烬火微微跳动,警惕地注视着棺中沉睡的女子 —— 那眉心的月轮印记仍在闪烁,仿佛某种古老的契约正在苏醒。
“这冰棺…… 在融化。”
他忽然发现,冰棺表面的冰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化作细密的水珠顺着棺壁滑落,在地面汇聚成一滩泛着微光的水洼。更诡异的是,融化的冰水并未渗入沙土,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顺着某种无形的轨迹流动,在冰棺周围勾勒出一个巨大的圆形图案。
图案由无数复杂的线条组成,像是星轨,又像是永夜族的符文,随着冰水的注入,线条渐渐亮起淡蓝色的光芒。林焰的目光扫过图案边缘,心脏猛地一缩 —— 那些线条的排列方式,竟与星舰残骸中舰灵幻影消散前最后的波动轨迹完全一致!
“是阵图?”
他刚想靠近细看,冰棺突然剧烈震颤起来。棺中女子的睫毛再次颤动,眉心的月轮印记爆发出耀眼的蓝光,与此同时,冰棺周围的圆形图案彻底亮起,光芒直冲云霄,在半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星门虚影。
星门由无数旋转的星轨组成,中央是深邃的黑暗,仿佛连接着另一个时空。随着星门的成形,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林焰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空间吸力从星门中传来,脚下的沙石被卷起,朝着星门中央飞去。
“不好!”
他下意识地后退,却发现双脚已经被地面亮起的符文吸附。冰棺融化的速度骤然加快,幽蓝色的冰晶化作一道洪流,尽数汇入星门之中。当最后一块冰晶消失时,棺中女子的身影也随之变得透明,最终化作点点蓝光,融入星门的光晕里。
星门彻底稳定下来,不再散发吸力,而是如同平静的湖面,倒映着天空的流云。林焰试探着伸出手,指尖穿过星门的光晕,只觉得一阵轻微的刺痛,仿佛穿过了一层水膜。
门后传来隐约的风啸,夹杂着金属碰撞的脆响,那声音遥远而清晰,像是来自亘古的战场。
“这是…… 通往哪里?”
林焰深吸一口气,体内的曜核缓缓旋转,杀破狼三星的力量在经脉中流转,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他知道,这星门必然与永夜族、与星舰残骸的秘密有关,甚至可能藏着破解虚源之谜的线索 —— 舰灵临终前提到的 “星轨叛徒”,或许就藏在门后的世界。
他迈开脚步,踏入了星门。
穿过光晕的瞬间,周围的景象骤然变换。狂暴的风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弥漫的灰色雾气,空气中充斥着铁锈与血腥的气息,脚下的地面不再是沙土,而是凝结着暗红色的岩石,仿佛浸透了亿万生灵的鲜血。
“这里是…… 战场?”
林焰环顾四周,瞳孔骤然收缩。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辽阔到望不到边际的平原,平原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战矛,这些战矛通体由星铁打造,矛尖早已锈蚀,却依旧保持着刺入地面的姿态,如同一片沉默的森林。战矛之间散落着残破的铠甲、断裂的刀剑,还有一些形似星舰残骸的金属碎片,显然经历过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天空是铅灰色的,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永恒的雾气在缓缓流动。远处的地平线上,隐约能看到一些巨大的轮廓,像是倒塌的城墙,又像是被摧毁的祭坛。
“星陨战场……”
林焰的目光落在一根离他最近的战矛上。矛柄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刻痕,其中一些深黑色的痕迹格外刺眼 —— 那些痕迹蜿蜒扭曲,如同活着的藤蔓,与他在虚源融合兽身上见过的纹路一模一样!
是虚源伤痕!
这些战矛曾斩杀过虚源生物,甚至可能是在与虚源的大战中折断的!
他顺着战矛林立的方向往前走,脚下的暗红色岩石越来越松软,偶尔能踢到一些白骨,有的属于人类,有的则是从未见过的星兽骨骼,但无一例外,都残留着被虚源腐蚀的痕迹。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的雾气渐渐稀薄,露出一块巨大的黑色石碑。石碑高约十丈,宽五丈,表面布满了风霜侵蚀的痕迹,却依旧能看清上面刻着的七个古字 ——
“英灵长眠之地”
字迹苍劲有力,带着一股悲怆的气息,仿佛刻碑之人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石碑周围的战矛更加密集,而且品相完好许多,显然这里是战场的核心区域,也是当年战斗最激烈的地方。
林焰走到石碑前,指尖轻轻拂过碑面的刻字。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石碑的刹那,石碑突然爆发出淡金色的光芒,无数影像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
他看到了身着星纹战甲的士兵手持战矛,与灰黑色的虚源怪物厮杀;看到了巨大的星舰在天空中爆炸,化作璀璨的流星;看到了一个身披斗篷的身影站在石碑前,将一把断裂的战矛插入地面,斗篷下露出的侧脸,竟与星坠项链链坠上的轮廓有几分相似;最后,他看到了漫天的虚源触须从裂缝中涌出,将这片战场彻底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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