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世道」衣铺在“田中哲也”事件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散去后,陷入了一种比以往更加深沉、更加令人窒息的寂静。
水野凉子对神渡准的畏敬与恐怖已如同最深刻的烙印,彻底刻入骨髓深处。
她工作时更加沉默寡言,动作轻盈得如同不存在,仿佛一个精心雕琢却失去了生气的影子,只在必要的时刻才会发出一点点细微的声响。
然而,她的妹妹千鹤那总是带着温暖笑意的脸庞和身影,却如同顽强的藤蔓,日夜不息地在她被恐惧冻结的心湖中摇曳、浮现。
尤其是在亲眼目睹了神渡准那近乎造物主般的、可怖的“创生”能力之后,一个微小而炽热得近乎灼痛的火苗,在她那片早已被绝望冰封的荒原上,重新挣扎着燃烧起来。
这一天下午,天空阴沉,细雨如丝,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潮湿的水汽弥漫在空气中,仿佛一层薄薄的雾霭,将街道笼罩在一片如梦似幻的朦胧之中。
店内空无一人,只有雨水轻轻敲打着玻璃窗,发出单调而清脆的声响,这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回荡,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寂寥和冷清。
然而,世屉却与往常不同,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沉浸在那些厚重的典籍之中,相反,他静静地站立在巨大的窗前,凝视着窗外被雨幕模糊的世界。
他的眼神空茫而疏离,似乎失去了焦点,让人难以捉摸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也许,他正在思考某个关乎宇宙运行的本质真理,又或许,他只是单纯地觉得这连绵的阴雨天气带来了诸多不便,让人心情烦闷,从而心生厌烦。
但水野凉子……已经忍不下去了……她再也坚持不住了。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问出来!
千鹤的下落!
水野凉子用尽了平生积累的所有勇气,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才勉强支撑着自己,一步步挪到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残烛,几乎破碎不成声:
「ボ…ボス……」
(老…老板……)
世屉没有回头,甚至连一丝最微小的动作都没有,只是从喉间极轻地逸出一声:
「…ん。」
(……嗯。)
这表示他感知到了她的存在。
「私…お愿いがあります…一つだけ、闻いていただけませんでしょうか…?」
(我……能……问您一件事吗?)
凉子的声音里浸满了泪水和无边的卑微,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颤抖的齿缝间艰难挤出。
「言え。」
(说。)
水野凉子……听不出后者说出这句话的任何情绪。
「私の両亲は…とても早くに…事故で亡くなりました…」
(我的父母……很早就因为事故去世了……)
她开始叙述,声音因为沉痛的回忆而变得更加脆弱,如同易碎的琉璃:
「妹が一人だけいます…水野千鹤と言います…二つ年下です…私の唯一の肉亲で…私が…一番大切な人です…」
(我只有一个妹妹……她叫水野千鹤,比我小两岁……是我唯一的亲人……也是我……最珍惜的人……)
她颤抖着抬起手臂,衣袖滑落,露出那些纵横交错、狰狞可怖的伤痕,泪水终于决堤,大颗大颗地滚落:
「実はこれら…の多くは…彼女が行方不明になってから…私が耐えきれなくて…自らにつけたものです…」
(其实这些……很多都是因为她失踪后……我受不了才……)
「两年前…彼女は学校から帰ってきませんでした…まるで蒸発したように…警察にも届け出て、必死で探しました…可是何も…何も见つからなかった…私は何もできなかった…」
(两年前……她放学后就没有回家……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报警了,也找了,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做不了……)
她哽咽着,呼吸变得极其困难,仿佛随时会窒息,
「ボス…あなたは…あのような强大な力をお持ちで…お愿いです…どうか…私に教えてくださいませんか…千鹤は…いったい…生きているのか、死んでいるのか…?」
(老板……您……您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我求求您……能不能……能不能告诉我……千鹤她……到底是生是死?)
她猛地双膝一软,“咚”地一声跪倒在冰冷坚硬的木质地板上,额头重重地抵着地面,用尽灵魂最后的力量哀求道:
「ただ真実を教えていただけるだけで结构です…ただ…ただ彼女の安否だけでもわかれば…この身に代えても…あなたのためになんでもいたします!私の命も、魂も、全てあなたに捧げます!」
(只要您能告诉我真相……只要……只要能找到她,哪怕只是知道她的下落……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任何事情!我的生命、我的灵魂,都可以给您!)
店内陷入了死寂,只剩下她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哭泣声,以及窗外淅淅沥沥、无止无休的雨声,交织成一曲绝望的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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