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谴守卫爆炸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归墟壁垒上的裂缝却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仿佛一只即将闭合的恶魔之眼。
“裂缝要关闭了!”林凡急声道。
姜毅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双臂传来的剧痛,混沌道体的强大恢复力与【混沌熔炉】的疯狂运转,让他勉强维持住一丝战力。他看了一眼肩头焦躁不安的太虚兽,又望向裂缝后那片令人心悸的黑暗,那里有他必须前往的理由。
“走!”
他低喝一声,不再犹豫,率先化作一道流光,冲向那即将闭合的裂缝。沐雨、林凡、洛冰紧随其后。姜石一咬牙,也带着决然,跟了上去。
就在裂缝收缩至仅容一人通过的刹那,五人一兽险之又险地穿了过去。
嗡——
仿佛穿过了一层冰冷粘稠的水膜,周遭的景象瞬间变幻。
不再是葬坑外围那种死寂与混乱,而是一种绝对的……“无”。
这里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上下左右的概念,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有一片永恒的、吞噬一切的黑暗。他们的神识在这里被压缩到极致,只能勉强感知到身旁数丈的范围。连自身灵光照耀出去,光芒都仿佛被黑暗吞噬,只能照亮脚下一条模糊的、仿佛由无数星辰尘埃铺就的古老路径,蜿蜒通向无尽的黑暗深处。
这就是归墟古路!
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渺小与孤寂感,不由自主地浮现。
“跟紧我,不要离开这条古路!”姜毅的声音在绝对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他全力维持着残破的混沌星域,将众人笼罩其中,抵御着周遭黑暗那无时无刻的侵蚀与同化之力。星域的光芒在此地也显得异常黯淡,如同风中之烛。
太虚兽指引着方向,众人沿着这条仿佛没有尽头的古路,小心翼翼地向深处行进。
不知走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数年。在这片失去时间概念的区域,一切都变得模糊。
突然,前方古路的右侧黑暗中,传来了微弱的能量波动。
“小心!”姜毅立刻警示,众人瞬间进入战斗状态。
只见右侧的黑暗如同幕布般被掀开一角,一片相对“明亮”的区域呈现出来。那是一片悬浮在虚无中的破碎陆地,陆地上,残破的宫殿依稀可见曾经的辉煌,但更多的是一片狼藉的战场遗迹。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战场中央,一道几乎透明的、身上缠绕着无数条暗红色秩序锁链的女子虚影!
那虚影容貌绝美,与姜毅有着几分相似,只是此刻她的身影淡得仿佛随时会消散,眼神中充满了疲惫与不屈,正徒劳地对抗着身上那些不断汲取她本源力量的锁链。
“娘——!”姜毅瞳孔猛缩,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住,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那虚影,正是他的母亲,苏婉!
苏婉的虚影微微一颤,仿佛听到了呼唤,她艰难地抬起头,望向古路的方向,当看到姜毅时,她那近乎绝望的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与更深沉的担忧。
“毅……儿……快走!”她用尽全部力气,发出微弱的精神波动。
而就在苏婉虚影的不远处,另一尊高达五丈、通体覆盖着暗金色符文、手持巨斧和盾牌、气息赫然达到化神初期的巨型傀儡,如同沉默的死神,缓缓转过身,那双猩红的电子眼,瞬间锁定了突然出现在古路上的姜毅一行人!
“检测到高优先级‘罪血’目标……威胁等级提升至最高……清除!”化神傀儡发出的神念冰冷而宏大,带着令人绝望的威压!
它甚至没有理会近在咫尺、已被禁锢的苏婉,巨斧抬起,对着古路上的姜毅,隔空,一斧劈下!
没有浩大的声势,只有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开天辟地的暗金色细线,无视了空间的阻隔,瞬间出现在姜毅头顶!这一斧蕴含的威力,比之前那元婴后期守卫强大了何止十倍!斧刃未至,那恐怖的杀意与法则压制,已经让姜毅周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刚刚有所恢复的伤势瞬间恶化,鲜血再次从崩裂的虎口和嘴角溢出!
会死!绝对会死!
死亡的阴影前所未有的浓郁!姜毅的思维几乎凝固,他拼命催动混沌星域,却发现领域在这化神级别的法则压制下,运转滞涩如同陷入泥潭!
“不——!”沐雨凄厉尖叫,不顾一切地想要冲上前,却被那恐怖的威压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林凡和洛冰也目眦欲裂,却连抬起手指都做不到!
化神与金丹,这是无法逾越的天堑!
就在这千钧一发,所有人都以为姜毅必死无疑之际——
“吼!!!”
一直被姜毅庇护在混沌星域中的太虚兽,猛地发出一声贯穿虚无的咆哮!它那小小的身躯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挣脱了姜毅的肩头,化作一道流光,主动迎向了那道毁灭性的暗金斧芒!
它不是去攻击,而是……自爆!
“不!小家伙!”姜毅目眦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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