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殿之前,混沌之气缓缓平复,战斗的余波消散。玉衡子与璇玑老人的尸体倒伏在地,象征着叛徒的终结。那两名化神清道夫已遁逃无踪,只留下满地狼藉。
然而,姜明远和苏婉都无暇他顾。两人的目光,第一时间都落在了姜毅身上,尤其是他眉宇间那抹难以化开的沉重,以及体内那股被混沌胎衣包裹、却依旧隐隐透出的不祥气息。
“毅儿,你的身体……”苏婉快步上前,握住姜毅的手,她刚刚重塑肉身,气息尚有些不稳,但那份母性的担忧却无比真切。她精修神魂,感知敏锐,立刻察觉到了姜毅体内那如同附骨之疽的“星陨”诅咒。
姜明远也来到近前,化神期的神念扫过,脸色顿时一沉:“好恶毒的诅咒!以星辰寂灭为引,融万灵怨念,更是锁定了你的混沌本源!若非你以混沌之气构筑胎衣将其封住,又得远古寂灭真意锤炼,恐怕早已……”他没有说下去,但眼中的后怕与杀意交织。
姜毅将遭遇圣族监工、星阁剧变、被迫闯入万古坟场以及最后驱动龙骸脱困的经过,简要诉说了一遍。
听闻星阁总阁被献祭,星无极可能陨落,姜明远和苏婉都面露悲戚与震惊。听到姜毅在星骸之海悟道,竟能驱动远古龙骸,两人又是惊叹不已。
“你能以混沌胎衣暂时封住这诅咒,并借寂灭真意缓慢炼化,已是万幸。”姜明远沉吟道,“但此法耗时太久,且需你持续以本源维持,如同抱薪救火,非长久之计。”
苏婉美眸中闪过一丝决然:“必须尽快根除!否则它就如同一柄悬在你道途之上的利剑,随时可能斩落。”
姜毅点头:“孩儿也是此意。此次冒险归来,一是为确认父母安危,二便是想借助祖殿之力,看能否彻底解决此患。”
姜明远与苏婉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肯定。
“随我来。”姜明远转身,面向那洞开的青铜古殿巨门,神色肃穆,“是时候,让你接触我姜氏一族,守护于此的真正核心了。”
他率先迈步,重新走入古殿。姜毅、沐雨等人紧随其后。
穿过宏伟的殿宇,越过那大道祖池(池中氤氲之气依旧浓郁,但之前苏婉重塑肉身时汇聚的磅礴生机已平复许多),众人来到了古殿的最深处。
这里并非想象中的金碧辉煌,反而异常古朴、空旷。只有在最中央的位置,悬浮着一物。
那是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形态的“存在”。它并非固态,也非液态或气态,更像是一团不断生灭、流转的混沌本源。它只有拳头大小,却仿佛蕴含了诸天万界生灭的奥秘,散发出让姜明远这等化神修士都为之敬畏的磅礴气息。
它光芒柔和,却照亮了整个深处殿宇;它寂静无声,却仿佛有开天辟地般的大道纶音在回响。
混沌源核!
混沌祖界遗留于此界的,最本源的混沌法则凝聚之物!亦是这座青铜古殿的力量源泉,是姜氏一族世代守护的圣物!
仅仅是站在它面前,姜毅就感觉自身的混沌道体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欢呼与共鸣,丹田内的混沌元婴更是睁开了双眼,怀抱的寂灭仙器虚影都平静下来,仿佛游子归家。
沐雨、林凡等人更是心神震撼,在这源核面前,他们感觉自己渺小如尘埃,却又仿佛能窥见大道最初的痕迹。
“我族使命,便是守护它,不使其落入天外邪魔之手。”姜明远看着那混沌源核,目光复杂,有崇敬,有责任,也有一丝疲惫,“它蕴含的力量层次太高,即便是我,也无法直接调动其伟力,只能借助古殿阵法,引动其一丝气息对敌,或者……如你母亲那般,借助祖池滋养,重塑根基。”
他看向姜毅:“你身具最纯净的混沌道体,与它同源。或许……你可以尝试沟通它,引动其最本源的净化之力,涤荡你体内的诅咒。”
姜毅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激动。他明白,这是唯一能快速、彻底解决“星陨”诅咒的希望。
他一步步走向那混沌源核,在距离其三丈之外盘膝坐下。这个距离,已是极限,再靠近,那无形的本源威压便让他难以承受。
他闭上双眼,全力运转《混沌天经》,将自身最精纯的混沌之气,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如同涓涓细流,小心翼翼地探向那团生灭不定的源核。
起初,源核毫无反应。
姜毅并不气馁,持续输出自身的混沌本源,同时将心神沉入其中,传递出求助的意念,并将那“星陨”诅咒的恶毒与顽固,通过神念清晰地展现出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
就在姜毅感觉自身本源消耗巨大,几乎难以为继之时,那一直沉寂的混沌源核,终于微微动了一下。
一道细微的、却仿佛由无数世界生灭之光凝聚而成的混沌气流,如同拥有生命一般,从源核中分离而出,轻柔地缠绕上姜毅探出的那缕混沌之气。
下一刻,姜毅浑身剧震!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拉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混沌海洋!这里没有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只有最原始的、创造与毁灭交织的磅礴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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