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之宫的冰砖泛着幽蓝的光,每一块砖上都镶嵌着记忆晶石,里面流转着三界众生的悲欢离合。商逸冰靠在凌洛漓怀里,眼神里带着陌生的茫然,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一块晶石——里面映出个穿着红裙的女子,正对着镜中的自己微笑,那笑容竟与她有七分相似。
“这是……冰族的初代圣女。”凌洛漓的星主血在晶石上流转,画面中的女子突然转身,对着他们的方向伸出手,冰晶般的眼眸里藏着无尽的沧桑,“她是第一个发现‘忆之力’的人,也是用自己的‘心忆’封印了第一缕虚无的人。”
商逸冰的灵脉突然轻颤,像是对“初代圣女”这个词有本能的熟悉。她看着画面中女子决绝的背影,掌心的冰晶(小冰儿的记忆结晶)微微发烫,一股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头,却想不起这情绪的来源。
“我是谁?”她突然抬头问,冰蓝嫁衣的裙摆扫过地上的记忆晶石,无数画面在她周围炸开——有她与凌洛漓在桃花谷埋药种的场景,有两人在无妄境背靠背作战的画面,有小冰儿出生时他笨拙抱孩子的模样……这些画面像破碎的玻璃,刺痛了她的眼睛,却无法在脑海中拼凑成完整的故事。
凌洛漓的心脏像被冰锥刺穿。他握紧她的手,星主血顺着她的指尖注入,试图唤醒她的记忆:“你是商逸冰,是冰族的圣女,是我的……妻子。”
“妻子?”商逸冰重复着这个词,眼底闪过一丝困惑,随即被警惕取代,“你是谁?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石磊的玄铁鞭“哐当”砸在地上,星火溅起,照亮了他泛红的眼眶:“逸冰姐,你连洛漓哥都忘了?!你们昨天才拜的堂!”
阿机的机械臂突然弹出块记忆晶片,里面播放着他们在桃花谷拜堂的画面——商逸冰穿着冰蓝嫁衣,凌洛漓的星主血在她无名指上凝成指环,小冰儿的笑声在谷中回荡。晶片的光芒映在商逸冰脸上,她的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努力回忆,灵脉却因抗拒而剧烈震颤。
“别逼她。”凌洛漓按住阿机的机械臂,声音低沉而沙哑,“‘忆之力’的剥离需要时间适应,强行唤醒会伤到她的灵脉。”他转向商逸冰,努力挤出个温柔的笑容,“想不起来没关系,我可以一点点讲给你听。我们先离开这里,好吗?”
商逸冰没有回答,目光却被冰宫深处的一块巨型晶石吸引。那晶石比其他记忆晶石大上十倍,里面封存着一段模糊的影像——星主与圣女并肩站在虚无裂隙前,他们的脚下是正在崩塌的世界,手中却紧紧握着彼此的手,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共赴黄泉的决绝。
“那是……”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走向巨型晶石,冰灵力在晶石上流转,影像突然变得清晰——星主的脸竟与凌洛漓一模一样,圣女的眉眼则与商逸冰如出一辙,他们的灵脉缠绕处,绽放着半冰半火的莲花,正是共生咒的终极形态。
“是我们的先祖。”凌洛漓的声音带着震惊,星主血与晶石产生共鸣,影像中的星主突然开口,声音穿越时空,带着振聋发聩的力量:“虚无不灭,只因众生遗忘了为何而战。守住彼此的记忆,就是守住平衡的火种。”
话音落下,巨型晶石突然炸开,无数记忆碎片如流星雨般洒落,其中一片落在商逸冰掌心,化作枚冰莲木簪——正是凌洛漓为她绾发的那支。木簪触到她的瞬间,一股暖流顺着指尖涌入灵脉,脑海中闪过一帧画面:桃花谷的清晨,他笨拙地为她插簪,耳尖泛红,说“等成亲了,我天天练”。
“疼……”商逸冰捂住头,灵脉的剧痛让她蜷缩在地,掌心的冰晶(小冰儿的记忆结晶)爆发出耀眼的光,与木簪的冰蓝光交织,在她脑海中筑起道防线,阻止记忆碎片的冲击。
凌洛漓抱住她,星主血在她周身形成光茧:“别怕,我在。”他的指尖轻轻抚过她的发,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我们重新认识一次。我叫凌洛漓,你呢?”
商逸冰在他怀里渐渐平静,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有她看不懂的深情与痛苦,像藏着一片深邃的星海。她犹豫了一下,轻声说:“商逸冰。”
“逸冰。”凌洛漓重复着她的名字,星主血在眼底翻涌,“很好听的名字。”
冰宫突然剧烈震颤,遗忘之宫的冰砖开始剥落,露出后面汹涌的虚无。“无”的低语穿透宫殿的屏障,带着蛊惑的力量:“忘了吧……忘了所有痛苦的记忆,就能永远安宁……”
石磊的玄铁鞭缠住块即将坠落的冰砖,星火在鞭梢燃烧:“老怪物又来作祟!阿机,准备炸开路!”
阿机的机械臂弹出爆破装置,蓝光在装置上流转,却在接触虚无的瞬间黯淡:“机械臂的能量快耗尽了!忆之力虽然逼退了部分虚无,但它还在不断吞噬宫殿的灵力!”
商逸冰突然站起身,银弓自动飞到她手中。她虽然忘了与凌洛漓的过往,身体却记得如何战斗——冰灵力在弓弦上凝聚,射出的光箭精准地击中涌来的虚无,在黑暗中炸开冰蓝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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