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以为,如今的清虚殿,还是您离开时的清虚殿吗?”她的声音压得很低,“您渡劫失败的消息,虽被我压下,但一月有余,杳无音讯,您觉得那些长老、那些峰主、甚至您门下那些看似恭敬的弟子们……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
云涯的心猛地一沉。沈璃的话像淬了冰的针,精准地刺入他最深的恐惧——失去力量后的孤立无援,以及体内那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禁忌秘密。
“觊觎您位置的人,想探究您秘密的人,甚至……想从您身上得到些什么的人,”沈璃微微俯身,一缕墨发垂落,几乎要触到云涯的脸颊。她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冰冷而灼热,“清虚殿的阵法,拦得住鼎盛时期的您,可拦得住如今……虎视眈眈的群狼吗?”她的指尖,轻轻拂过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睫毛,“在那里,您连一天都活不下去。”
这轻柔的触碰,却像带着电流,瞬间击溃了云涯强撑的防线。巨大的恐惧、被点破的难堪、以及对沈璃这种洞悉一切掌控一切的愤怒,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冲垮了他苦苦维持的意志堤坝!
“你……!”他猛地抬头,想挥开她的手,想怒斥她的放肆。然而,就在情绪激烈爆发的刹那——
嗡!
一股悸动从他灵台深处炸开!那层本就因天劫冲击而摇摇欲坠的古老封印,在极致的情绪冲击下,如同被重锤砸中的玻璃,瞬间崩裂开一道细微却致命的缝隙!
一股魅惑气息,猛地从云涯周身毛孔散出来气息微弱,却精纯无比,瞬间充斥了整个静室。它寻求依附的本能,丝丝缕缕地缠绕向距离他的徒弟沈璃飘去!
云涯只觉得一股酥麻的寒意瞬间席卷四肢百骸,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难以启齿的空虚和渴望。他惊恐地瞪大眼睛,清晰地看到沈璃那双深潭般的眼眸,在接触到这气息的瞬间,沈璃的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痴迷、占有,以及……兴奋。
“不要……!沈璃你听我说你只是被师尊我魅惑了”云涯下意识地想后退然而身体虚弱得根本无力移动分毫,反而因为这剧烈的动作和情绪的再次激荡,让那封印裂缝猛地扩大了一瞬!更多的、更浓郁的魅惑气息汹涌而出!
沈璃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她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不由自主地更加俯身靠近。她的指尖,原本只是拂过他的睫毛,此刻却带着滚烫的温度和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扣住了他试图后缩的下颌!
“师、尊……我想要”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如同砂砾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灼人的热度,喷洒在云涯惨白的面颊上。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里,翻涌着墨色的旋涡,几乎要将他的灵魂吞噬进去。“您看……”她的指腹,带着薄茧,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亵渎的描摹感,擦过他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的、失了血色的薄唇,“您连自己……都控制不了。”
那冰冷的指尖触碰到唇瓣的瞬间,云涯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极致的羞耻、恐惧和一种陌生的、被魅魔本能牵引的微弱战栗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窒息。他猛地偏头,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她的钳制,狼狈地蜷缩起来,剧烈地咳嗽着,仿佛要将那不受控制泄露的气息和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滚……滚开!”破碎的斥责声从齿缝间挤出,带着血沫的腥甜和绝望的哽咽。冷汗浸透了他单薄的里衣,贴在冰冷的皮肤上。
沈璃的手悬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他下颌冰凉的触感和唇瓣的柔软。她看着蜷缩在锦裘中、脆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师尊,看着他因为恐惧和羞愤而剧烈颤抖的肩膀,眼中那汹涌的墨色火焰缓缓沉淀下去,重新覆盖上一层冰冷的寒霜。但那寒霜之下,某种更加深沉、更加牢固的东西,已然成型。
她没有再靠近,只是静静地站着,如同守护着稀世珍宝的凶兽,又如同欣赏着精美囚笼中无力挣扎的猎物。洞府内,只剩下云涯压抑而痛苦的喘息声,以及那丝丝缕缕、渐渐消散却余韵悠长的、冰冷的甜香。
许久,沈璃才缓缓开口,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更令人绝望的笃定:
“师尊,”她轻轻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刚才那失控的靠近从未发生,“除了这里,您无处可去。除了我……”她顿了顿,目光如同寒潭浸血玉,冰冷又带着一丝诡异的灼热,
她转身,走向门口,留下一个冰冷决绝的背影。
“这玉髓灵露,记得喝了。对您的……‘身子骨’有好处。”
石门无声地合拢,隔绝了内外。
云涯蜷缩在软榻上,身体因为剧咳和极致的情绪波动而微微痉挛。他看着那杯被沈璃放在矮几上、兀自散发着氤氲灵气的玉髓灵露,只觉得一股冰冷的绝望,如同毒藤,缠绕住心脏,越收越紧。
“疯子她就是个疯子”云崖仙尊喃喃道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华美的洞府,是囚笼。而这囚笼的锁链,不仅来自沈璃强大的力量和森严的禁制,更来自他体内这个失控的、致命的秘密本身。
逃离,似乎比登天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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