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墨玉瓶攥在掌心,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云涯指尖都在发颤。他看着瓶身那幽暗的光泽,仿佛看到了自己被彻底榨干、燃烧殆尽的结局。屈辱和愤怒如同岩浆,在胸腔里奔涌,几乎要冲破喉咙。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夏白芷那张妖异冰冷的脸,声音嘶哑,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我…跟你说过了…我不喜欢下药!”
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和…一丝微弱的、近乎祈求的坚持。
夏白芷被他这反抗的眼神和话语刺得一怔,随即一股更大的邪火“噌”地窜了上来!她精心准备的“好东西”,他不领情?还敢用这种眼神看她?!
“不喜欢?”夏白芷嗤笑一声,眼中寒芒爆射,一步上前,带着凛冽的魔压,冰凉的指尖带着侮辱的力道,“啪”地一声重重拍在云涯的脸颊上!力道不轻,留下几道清晰的红痕!
“云涯!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刺耳,字字诛心,“本座不满意,就得满意为止!你不行,就是不行!哪来那么多废话?!”
她俯下身,红唇几乎贴上云涯冰凉的耳廓,灼热的气息如同毒蛇吐信,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冰冷和摧毁性的力量:
“本座再告诉你一遍!没错!以前本座是瞎了眼,喜欢过你!喜欢那个高高在上、清冷孤绝的凌霄仙尊!可现在呢?”
她的指尖用力戳着他布满魔纹的胸口,声音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残忍:
“看看你自己!修为没了!道基碎了!靠着本座施舍的这点破灵根苟延残喘!你现在是什么?说穿了,就是个任本座予取予求、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的废物!炉鼎!玩物!”
“本座也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跟在你屁股后面、满眼都是你的蠢丫头了!”
“让你当本座的玩物,是抬举你!是本座念着那么点旧情!别不识抬举!”
她捏住云涯的下巴,强迫他抬起那张惨白绝望的脸,欣赏着他眼中最后一点光芒被自己亲手碾碎,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宣告的残忍:
“说不定哪天…本座就腻了,换一个更新鲜、更听话的呢?”
轰!
夏白芷的话,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凿穿了云涯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那句“换一个”,彻底将他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幻想击得粉碎!
玩物…炉鼎…予取予求…随时可弃…
原来…在夏白芷心里,他连一点“人”的位置都没有了。只是…一件可以随时丢弃的玩具。
云涯的瞳孔瞬间失去了焦距。夏白芷后面那些刻薄的话语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变得模糊不清。他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远了。
他一生所求的道侣是什么样子?不是多么强大,不是多么美貌。是能倾听他诉说大道艰险的人,是能在他疲惫时给予温暖慰藉的人,是心中存有善念与大爱,能与他并肩同行的人…一个…温柔、坚韧、能包容他所有不完美的姐姐般的存在。
可如今…
沈璃…那个傻丫头,现在在哪里?是不是还在某个角落挣扎求生?她逃去哪了?
凌霄宗…那些幸存的弟子,静慈、妙音…她们带着残部逃往云海归墟,现在又怎样了?
而他自己…云涯仙尊?
呵…
云涯的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仙尊?他现在是什么?跟凡俗妓院里那些涂脂抹粉、倚门卖笑、毫无尊严可言的男妓…有什么区别?!不!甚至更不堪!男妓至少还能选择客人!而他…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只能躺在这里,等着主人的“临幸”,甚至还要被喂药催谷!
为什么?!
我一生行侠仗义,斩妖除魔,庇护一方!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为何渡劫之时,会遭遇那毁天灭地、远超常理的诡异天罚?!那藏在劫云之后,给予我致命一击的黑手…到底是谁?!我究竟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要承受如此报应?!
天道…何其不公!!
巨大的悲愤和绝望如同海啸,瞬间将他淹没!云涯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深紫色的魔纹疯狂蠕动,喉间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眼眶瞬间通红,却流不出一滴泪。
夏白芷看着他这副濒临崩溃的样子,看着他眼中翻涌的、深不见底的痛苦和绝望,心头猛地一揪!刚才那股发泄般的暴怒和刻薄,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大半。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和…后悔,飞快地掠过眼底。
她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
殿内死寂,只剩下云涯粗重压抑的喘息。
夏白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觉得喉咙干涩。她看着云涯失魂落魄、仿佛灵魂都被抽空的样子,一种莫名的烦躁和不安攫住了她。她下意识地、带着点试探和转移话题的意味,声音有些发紧地问道:
“你…你是不是又在想沈璃那个…臭丫头了?”她本想骂“臭婊子”,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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