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白芷的呼吸猛地一窒。真是它!那支在她少女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簪子!她亲眼看着他费尽心血,在炼器房里一遍遍熔炼,一遍遍雕琢,专注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可当时…他赶她走时那冰锥子似的眼神,让她以为这簪子早被扔了,甚至…可能是给别人准备的!)巨大的冲击让她一时失语,只死死盯着簪子,红眼睛里情绪翻滚,震惊、酸楚、怨气、还有一丝…她自己都不愿认的、迟来的委屈。
“给我…戴上”夏白芷的声音有点发紧,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云涯明显一愣,几乎是本能地秃噜出来:“你自己有手…”话刚蹦出一半,他猛地刹住!对上夏白芷瞬间眯起、寒光四射的眼睛,还有她周身陡然弥漫开的危险气息,云涯一个激灵清醒了。玩物、炉鼎、予取予求——他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顺从地低声道:“…我给你戴上 。”
他小心翼翼地从盒子里取出玉簪。指尖碰到那温润的玉,像有细微的电流窜过,那是他当年倾注的心血与欢喜的残留。
他上前一步,近得能闻到她身上那股子冷冽又强势的幽香。他屏住呼吸,动作僵硬却异常小心地把簪子插进她乌黑的发髻里,仔细摆好位置。那点淡紫的灵光在她发间若隐若现,奇异地柔化了她眉宇间的凌厉魔气,添了几分清丽。做完这些,顺嘴地拍马屁:“…小芷仙姿无双,这簪子…不过是个添头,更衬得小芷风华绝世,魔威盖世。”
夏白芷抬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拂过簪头那朵温润的白玉兰,没说话。那点凉意似乎顺着指尖,流进了她燥乱的心底,带来一丝奇异的熨帖。
她放下手,目光扫过洞府里其他闪烁的珍宝,语气依旧带着惯有的不耐,却少了些戾气:“行了!别杵着了!这堆破烂,看着碍眼,都收了!”她广袖一挥,一股沛然魔气卷过,角落的寒玉髓、悬浮的法宝、架子上的玉简,瞬间化作流光没入她袖中,洞府顿时空旷起来,只剩那座孤零零的寒玉台。
(哼,白给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她心里哼道,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又瞟向云涯。安静得像个影子。刚才插簪子时那点僵硬的小心,还有此刻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让她心里那点莫名的烦躁又涌了上来。她烦躁地一摆手:“走了!带你认认旧路!省得憋久了,脑子真坏掉!”
出了寒玉洞,外面的天光刺得人眼疼。夏白芷也不问,自顾自地在前头走。云涯沉默地跟在后面。这条路,他闭着眼都能走。他们路过一片被雷劈得焦黑、只剩半截树桩的巨木,那是她当年练剑,剑气失控劈的;走过一方干涸的寒潭,潭底淤泥里还嵌着几块碎裂的试剑石;又拐过一道崩塌的回廊,廊柱上还残留着几道深刻的爪痕,是当年她降服一头凶兽时留下的…每一个地方,都像一记闷棍,敲在他心口上。夏白芷也不说话,就背着手在前面走,偶尔停下来,看着那些残迹,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有点飘忽。
终于,他们停在了一处相对平整的山崖边。崖边孤零零立着半截断裂的石碑,碑文早已模糊不清。崖下是深不见底的云雾。
云涯的脚步猛地钉在原地,脸色“唰”地又白了。这地方…他太记得了。当年,她就是在这里......
夏白芷也停住了。她站在崖边,风吹得她衣袍猎猎作响。她没看云涯,目光落在崖下翻涌的云海上,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像淬了冰的针:“这地方…倒是清静。”
云涯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心全是冷汗。他太了解她此刻平静下的风暴了。他喉咙发干,想说点什么,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夏白芷忽然转过身,猩红的魔瞳直勾勾地盯着他,嘴角勾起一个极其妖异又冰冷的弧度,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意味:“你说…要是在这儿…重温一下旧事…是不是…挺有意思?”她往前逼近一步,眼神像带着钩子,“嗯?”
云涯脑子里嗡的一声,全身血液都像是瞬间冻僵了!他惊恐地瞪大眼睛,下意识地就想后退,身体却僵硬得动弹不得!在这里?!在这个他亲手斩断过去、带给她最深伤害的地方?!这简直是…最恶毒的羞辱!他嘴唇哆嗦着,脸色惨白如鬼。
“噗嗤——” 夏白芷看着他这副吓得魂飞魄散的样子,突然笑出了声,那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和得意,“瞧你那怂样!逗你玩的!”她脸上的妖异和冰冷瞬间褪去,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漫不经心的模样,仿佛刚才那句恐怖的话只是随口一说。
云涯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他僵在原地,惊魂未定地看着她,心脏还在狂跳。
夏白芷却不笑了。她往前又走了一步,几乎贴到云涯面前,抬起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脸。她的魔瞳深不见底,紧紧锁住他慌乱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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