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终究……还是逃不过吗?墨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直沉默的女子动了。
她甚至没有抬头看那些扑来的士兵,只是握着那支染血梅花银簪的手,猛地向下一顿!
“嗤!”
银簪的尾端,并非尖锐的针状,而是略钝。此刻,这略钝的簪尾,竟被她硬生生地、毫无阻滞地刺入了身下坚硬的木板之中!深达寸许!
一股无形的、难以言喻的波动,以那支插入木板的银簪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扑向刑天的士兵,挥刀的动作僵在半空,脸上的狞笑凝固。冲向门帘的士兵,掀帘的手停在半途。税司脸上的得意,城卫军眼中的凶光,老伙计的惊恐……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定住!
不是简单的静止。更像是他们所处的空间,被瞬间剥离出来,凝固成了一幅诡异的画卷。他们能思考,能感知,却无法移动分毫,连眼珠都无法转动!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巨大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每个人的心脏!
唯有烛火,还在不安地跳动。
女子缓缓抬起头。
她依旧坐在那张矮凳上,姿势甚至没有太大变化。但她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之前的清冷、平淡、幽深,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俯视蝼蚁般的、绝对的漠然。那漠然深处,是冻结万古的冰寒,是焚尽八荒的业火!她的瞳孔深处,似乎有两点极其细微、却足以刺穿灵魂的幽暗光芒亮起,如同深渊中睁开的魔眼。
她看着眼前被定格的士兵,看着他们眼中无法言喻的惊恐,如同看着一群微不足道的尘埃。
然后,她开口了。
声音不再是之前的清冷,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回响,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敲打在凝固的空气里:
“离火焚天,万籁俱寂。”
随着她话音落下,那支深深插入木板的梅花银簪,簪首那朵染血的梅花,骤然亮起一点幽暗到极致、却又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红芒!
红芒一闪而逝。
“噗通!”“噗通!”“噗通!”
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扑向刑天的三名士兵,保持着挥刀的姿势,直挺挺地向前栽倒,重重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们的眼睛瞪得滚圆,瞳孔彻底涣散,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却再无一丝生气。
没有伤口,没有流血,仿佛生命在瞬间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彻底掐灭!
冲向门帘的士兵也如同烂泥般瘫软下去。
整个外堂,死寂一片。只剩下烛火噼啪的爆响,以及内堂隐约传来的、老医师施针时急促的喘息。
税司僵在原地,脸上的狞笑早已被无边的恐惧取代。他眼珠疯狂转动,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三个士兵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倒下。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一股骚臭的气味从他胯下弥漫开来。
女子缓缓站起身。她的动作并不快,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在为她让路。她看也没看地上倒毙的士兵和吓瘫的税司,目光落在刑天身上。
刑天同样被眼前这超出理解的一幕彻底震撼!那瞬间的凝滞,那无声的死亡……这是什么力量?!这个自称“墨漓”的女子,究竟是谁?!
女子走到他身边,俯视着他。那双漠然的、燃烧着幽暗火焰的眸子,仿佛能洞穿他的灵魂。
“代价……”她再次开口,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清冷,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才刚刚开始。”
她伸出手,不是去扶他,而是再次探向他胸前。这一次,她取出的不是银簪,而是刑天贴身藏着的那枚玉佩——那枚来自北疆风雪,属于他父亲的、刻着古老刑天氏图腾的玉佩!
她的指尖拂过玉佩上冰冷的纹路,目光在刑天赤红的瞳孔和他石化的左臂之间流转,最终定格在那诡异的石化皮肤上,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又带着更深的凝重。
“原来如此……”她低语,声音轻得只有她自己能听见,“北疆刑天……南楚离火……宿命的锁链……”
她将玉佩放回刑天胸前,目光再次变得幽深难测。
“想活命,想救你妹妹,”她看着刑天,一字一句,如同命运的宣判,“跟我走。去南楚。”
与此同时,城外高坡。
章邯勒马而立,如同铁铸的雕像。冰冷的雨水顺着他青铜面具的棱角滑落,滴在漆黑的甲胄上,溅起微小的水花。他身后,是沉默如林的玄甲锐士,黑色的洪流在雨幕中延伸,肃杀之气冲散了风雨的喧嚣。
一名斥候快马奔来,溅起一路泥浆,在章邯马前滚鞍下跪:“禀将军!目标确认!已逃入城西‘济世堂’医馆!城卫军与税司的人马已将医馆团团围住!”
章邯的目光穿透重重雨幕,投向那座在昏暗天光下显得格外孤寂的城池,准确地锁定了城西的方向。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有一片冰冷的、属于猎手的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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