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云崖县的风里带上了刺骨的寒意。李家矿场的消息传来时,沈砚正在审阅周墨整理的旧案卷宗,案上的茶盏刚沏好,热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凝成白雾。
大人!不好了!刘黑塔撞开书房门,粗布短打沾满尘土,脸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李家在黑石沟的矿场......出事了!
沈砚猛地起身,案上的卷宗被带得滑落:慢慢说,出了什么事?
昨夜三更,矿场被人袭击了!刘黑塔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看守的六个弟兄全被杀害了,死状......死状极惨!矿场的牌子被劈成两半,上面用鲜血写着......写着沈砚狗官,血债血偿
李豹......沈砚的指尖攥得发白。他早料到李豹不会善罢甘休,却没想到对方如此猖獗,竟敢在官府接管的矿场动手,还留下如此嚣张的血书。
属下带人赶过去时,只看到满地尸体......刘黑塔的拳头砸在门框上,指关节渗出血丝,那伙人手法狠辣,现场没留下任何线索,只在矿洞深处发现了几个马蹄印,像是朝着黑风山的方向去了。
黑风山是云崖县外的一片荒山野岭,历来是匪患聚集之地,独眼狼的巢穴就在那一带。沈砚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李豹和独眼狼果然勾结在了一起。
备马。沈砚抓起官帽,我要去矿场看看。
大人,危险!周墨从外间进来,手里还拿着刚抄录的名单,李豹既然敢留下血书,就是故意挑衅,恐怕设了埋伏。
正因如此,才要去看看。沈砚的声音异常冷静,他想激怒我,想让我自乱阵脚,我偏不如他意。他看向刘黑塔,带三十个精干的弟兄,换上便服,随我去黑石沟。
黑石沟矿场坐落在县城以西三十里的山谷里,原是李家私自开采铁矿的地方,赵、李两家倒台后,沈砚派人接管,打算清点后交由官府统一开采。此刻,矿场的木栅栏被劈得粉碎,地上的血迹已经发黑,几只乌鸦在半空盘旋,发出凄厉的叫声。
大人,您看这个。一个衙役指着矿洞旁的石壁,上面用暗红色的液体写着那行刺眼的血书,字迹扭曲,透着一股疯狂的戾气。
沈砚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那些液体,放在鼻尖闻了闻:不是人血,是狗血混了朱砂。
刘黑塔一愣:那他们为何......
为了造势。沈砚站起身,目光扫过周围的环境,李豹人手不足,不敢真的用血书暴露行踪,却又想制造恐慌。他看向矿洞深处,马蹄印确实是朝着黑风山,但未必是真的去了那里。
大人的意思是......
声东击西。沈砚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峦,他杀了看守,留了血书,就是想让我们以为他要在黑风山跟我们硬碰硬。但实际上,他的目标......可能在县城里。
话音刚落,一个便衣衙役匆匆跑来:大人,城里传来消息,钱有财不见了!
钱有财?沈砚心中一沉。那是赵德柱的心腹账房,赵德柱倒台后,沈砚念在他并未直接参与命案,只将他收押在县衙大牢,打算查清账目后再做处置。此刻他突然失踪,绝非偶然。
什么时候发现的?
今早狱卒送饭时,发现牢房的锁被撬开了,人已经没了踪影。
沈砚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钱有财熟悉赵、李两家的账目,更清楚县衙的布防——他若投靠李豹,后果不堪设想。
回县城。沈砚翻身上马,刘黑塔,加派人手看守粮仓和军械库,所有城门严格盘查,不许任何人随意出入。
回到县衙时,周墨已在书房等候。见沈砚进来,他连忙将一张纸递过去:大人,这是新招募的小吏名单,属下查过了,这个叫吴三的,形迹十分可疑。
纸上写着十几个名字,周墨在二字上画了个圈。此人自称是城西的货郎,因李家倒闭失了生计,前来投效。但属下派人去查,城西根本没有叫吴三的货郎。而且,属下发现他这几日总在傍晚时分出府,往城南的破庙方向去。
沈砚盯着那个名字,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城南破庙......离大牢不远。他忽然想起什么,钱有财的牢房,是不是就在南边?
周墨点头:正是。而且看守钱有财的两个狱卒,今早都告了病假。
线索瞬间串了起来。吴三很可能是李豹安插在县衙的眼线,是他里应外合放走了钱有财,甚至可能参与了矿场的袭击,为钱有财的逃跑制造机会。
不动声色。沈砚沉思片刻,你继续盯着吴三,看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另外,把那两个告病假的狱卒到县衙来,好好。
周墨拱手应下,转身时又停下脚步:大人,如今内忧外患,您万事小心。
沈砚点头,待周墨离开后,他走到墙边,看着挂在墙上的云崖县地图,指尖落在黑风山的位置。李豹有了钱有财这个,又有独眼狼的匪众相助,绝不会只满足于一次袭击。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
大人,张顺求见。门外传来衙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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