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一层薄纱,轻轻笼住街角的咖啡馆。林默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目光落在窗外——丽丽说要带他去个地方,此刻正跑过马路,手里举着两串糖葫芦,红亮的糖衣在路灯下闪着光。
“刚买的,山楂的,你小时候爱吃的那种。”丽丽把一串递到他面前,额角还带着跑出来的薄汗,脸颊红扑扑的。
林默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酸甜的汁水流进喉咙,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少年时。那时候他们住一条巷子里,丽丽总攥着攒了几天的零花钱,在巷口的小摊前踮着脚买两串糖葫芦,递给他的那串,永远是山楂最饱满的。
“还记得吗?”丽丽托着腮看他,眼睛弯成了月牙,“有次你偷拿家里的钱买游戏机,被叔叔追着打,还是我把你藏在我家衣柜里的。”
林默失笑,舌尖还留着山楂的酸:“当然记得,你妈差点把衣柜翻过来,你死死抱着门不让进,说里面藏了你的宝贝布偶。”
“那时候你可真傻,”丽丽笑着捶了他一下,“游戏机藏床底不行吗?非要塞衣柜,还压着我的布偶猫,把它耳朵都压扁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都是些陈年旧事,却像刚发生过一样清晰。林默看着丽丽笑起来时眼角的细纹——这些年她过得不算轻松,独自带着女儿在小城打拼,眼角早有了风霜的痕迹,可笑起来的模样,还和当年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一样亮。
“后来你突然搬走,连句话都没说。”丽丽的声音低了些,搅着杯子里的咖啡,“我以为你讨厌我了。”
林默的心像被什么揪了一下。当年父亲工作调动,全家连夜搬去另一座城市,他攥着写好的纸条跑到巷口,却没见到她的身影。那纸条后来被揉得不成样子,至今还压在他书桌的抽屉里。
“没有。”他认真地看着她,“我找过你,去你家敲了好几次门,都没人应。”
丽丽愣了愣,随即苦笑:“那时候我跟着我妈去外婆家了,走了半个多月。回来的时候,巷子里早就没了你的影子,只有你家门前堆着的旧家具,被收废品的拉走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只有窗外的车流声缓缓淌过。林默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推到丽丽面前:“这个,本来该在那年夏天给你的。”
盒子里是枚银质的小月亮吊坠,边缘有些磨损,显然被摩挲过无数次。那是他用第一笔稿费买的,想在她生日那天送出去,却没来得及。
丽丽拿起吊坠,指尖轻轻抚过上面的纹路,眼眶慢慢红了:“你还留着啊……”
“一直带着。”林默看着她,“这些年,我总想着,要是能再遇见你就好了。”
丽丽抬起头,眼里闪着水光,却笑了:“现在不就遇见了吗?”
晚风吹进咖啡馆,带着些微的凉意,却吹不散桌上的暖意。林默看着她把吊坠小心地放进包里,忽然觉得,那些错过的时光,或许能从现在开始,一点一点补回来。
“明天有空吗?”他问,“我带你去个地方,小时候你总说想去的那个山顶,能看见全城的星星。”
丽丽用力点头,眼里的光比窗外的路灯还要亮:“好啊。”
窗外的糖葫芦摊子还亮着暖黄的灯,像一颗被时光珍藏的琥珀,映着两个重新交汇的身影。有些等待,或许会迟到,但只要结局是对的,晚一点,又有何妨。丽丽敲了敲总裁办公室的门时,指尖还带着刚整理完文件的微凉。林默抬头时,她已经将一份签好的合同放在桌角,声音清晰利落:“林总,和星耀集团的合作协议对方已确认,电子版发您邮箱了。另外,下午三点的视频会议,技术部刚测试完线路,设备正常。”
她说话时,目光落在桌面摊开的设计稿上——那是林默昨晚熬夜画的新品草图,铅笔线条还带着潦草的修改痕迹。丽丽眼尖地瞥见角落标注的尺寸有误,顺手从笔筒里抽出红笔,在旁边轻轻圈出:“这里的比例可能需要再核对,生产部昨天提过,这个尺寸的模具目前只有三家工厂能做,周期会拉长。”
林默顺着她的指尖看去,果然发现了疏漏,眉峰微松:“多亏你。”
丽丽笑了笑,递过一杯刚泡好的茶:“您昨晚没休息好?茶里加了点枸杞,您常喝的那种。”茶杯边缘还贴着一张便签,是她手抄的今日日程,用不同颜色标注了轻重缓急,末尾画了个简单的笑脸。
其实丽丽不仅记着他的作息习惯,连合作方老板的忌讳、部门主管的生日都一清二楚。上次林默去谈一个棘手的项目,对方老板极爱古董茶具,是丽丽提前查了资料,让他带了套民国的青花盖碗当伴手礼,硬是让剑拔弩张的谈判氛围缓和了不少。
下午会议中途,林默的电脑突然蓝屏,丽丽几乎是同步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备用笔记本:“刚备份过,进度没丢。”她迅速连接好设备,指尖在键盘上翻飞的速度,比技术专员还快。会议结束后,林默看着她调试设备的背影,忽然说:“下周去总部汇报,你跟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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