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轰鸣着冲破早高峰的拥堵,陈轩的车像离弦之箭掠过龙海大道。方向盘在他手中微微发颤,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压抑到极致的愤怒与焦灼。手机屏幕上,侄女书包的照片反复亮起,那半截U盘碎片像根毒刺,扎得他眼底发红。
他没有通知张队。鬼手要的是“独自来换”,一旦警方介入,侄女的性命必然难保。陈轩太清楚这些黑道分子的行事逻辑——没有底线,没有怜悯,只有最狠辣的要挟。
车载电台里还在播报早间新闻,女主播温柔的声音说着建材市场消防黑料被曝光的消息,称相关负责人正接受调查。陈轩扯掉耳机,指节重重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一声刺耳的鸣笛。鬼手这步棋走得极毒,一边用侄女牵制他,一边散布黑料动摇他的公信力,就是要让他腹背受敌,彻底垮掉。
港口越来越近,咸湿的海风透过车窗灌进来,带着鱼腥味和铁锈味。废弃冷冻仓矗立在码头尽头,灰色的墙体斑驳脱落,破碎的玻璃窗在阳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像一头蛰伏的巨兽,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陈轩将车停在百米外的隐蔽处,拔下钥匙揣进怀里,又从后备箱拿出一把改装过的弹簧刀——这是他唯一的武器,鬼手不会允许他带枪。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脚步沉稳地走向冷冻仓。
仓门虚掩着,推开时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响,打破了港口的宁静。里面一片漆黑,只有顶部破损的缝隙透进几缕微光,照亮满地的碎冰和废弃的纸箱。寒气扑面而来,瞬间浸透衣物,陈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地方比他想象中更冷,零下十几度的低温让空气都仿佛凝结。
“陈轩,果然够胆。”黑暗中传来鬼手阴恻恻的声音,伴随着打火机“啪”的一声响,火光映出他那张布满戾气的脸。他坐在一堆木箱上,身边站着四个黑衣壮汉,每个人手里都握着钢管,眼神凶狠。
而在鬼手身后,侄女被绑在铁架上,嘴巴被胶带封住,眼里满是恐惧,看到陈轩时,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身体不停挣扎。
“放开她!”陈轩的声音沙哑,死死盯着鬼手,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鬼手冷笑一声,站起身走到侄女身边,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用力一捏,女孩疼得闷哼一声。“放开她?可以。”他指了指陈轩手里的弹簧刀,“把刀扔了,再自己走进那个冷冻柜,我就放你侄女走。”
陈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角落里立着一个锈迹斑斑的冷冻柜,门敞开着,里面透出刺骨的寒意,仿佛能冻结人的灵魂。他知道,一旦走进去,鬼手绝不会遵守承诺,但他没有选择。
“我要看着她安全离开。”陈轩缓缓放下弹簧刀,刀尖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鬼手挑眉,对身边的一个壮汉使了个眼色:“去,送小姑娘出去。记住,送到马路边,不准耍花样。”
壮汉点头,解开侄女身上的绳子,扯掉她嘴上的胶带,推着她往门口走。女孩回头看着陈轩,哭着喊:“叔叔,不要!”
“听话,赶紧走,去找张叔叔报警。”陈轩朝她使了个眼色,语气急切。侄女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咬着牙,快步跑出了冷冻仓。
看着侄女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陈轩悬着的心稍稍放下,转而看向鬼手:“现在,可以了吧?”
鬼手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眼神变得阴鸷:“可以?陈轩,你以为我真的会让你这么痛快地死?”他抬手一挥,四个黑衣壮汉立刻围了上来,钢管带着风声朝陈轩砸去。
陈轩早有准备,侧身躲过第一个壮汉的攻击,顺势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壮汉惨叫一声,钢管脱手。他捡起钢管,反手一挥,挡住了身后袭来的攻击,金属碰撞的声音在空旷的冷冻仓里回荡。
多年的格斗经验让陈轩在狭窄的空间里进退自如,尽管对方人多势众,但他凭借着灵活的走位和精准的反击,很快就放倒了两个壮汉。但低温让他的动作逐渐变得迟缓,体力也在快速消耗,肩膀还是被钢管砸中,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鬼手站在一旁,抱着胳膊冷眼旁观,时不时发出几声冷笑:“陈轩,你不是龙海守护神吗?怎么,这点本事就撑不住了?”
陈轩喘着粗气,擦掉嘴角的血迹,眼神依旧坚定:“鬼手,你作恶多端,总有一天会付出代价。”
“代价?我现在就让你付出代价!”鬼手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枪口对准了陈轩,“你断我财路,毁我根基,今天,我就要你死在这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冷冻仓的大门突然被撞开,刺眼的灯光射了进来,伴随着张队的喊声:“警察!不许动!”
鬼手脸色一变,没想到警方会来得这么快。他立刻调转枪口,对准门口的警察开枪,子弹呼啸着飞过,打在门框上,溅起一片木屑。
“蹲下!”张队大喊一声,带领警员们举枪反击。顿时,枪声四起,冷冻仓里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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