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裹着清晨的微光，渗进陈轩的衣领。
他坐在走廊长椅上，看着急救室的灯暗下去——张队刚做完缝合手术，胳膊上缠满了绷带。萌萌坐在他身边，小手攥着他的衣角，眼睛还肿着：“叔叔，张叔叔会没事吗？”
“会的。”陈轩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还沾着医院的凉意。
急救室门开了，护士推着病床出来，张队半睁着眼睛，看到陈轩时扯了扯嘴角：“那小子……审出什么了吗？”
“嘴硬得很。”陈轩递过温水，“只说自己是‘暗影’的外围成员，其他的一概不招。”
张队喝了口水，眉头皱成川字：“外围？左颈的刺青是‘暗影’核心成员的标记，他在撒谎。”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脚步声，穿着便服的技术人员快步走来，手里攥着平板：“张队，陈哥，查到了——那个男人的身份是假的，但他的手机里有个加密通讯记录，最后一条是发给‘蝰蛇’的。”
“蝰蛇？”陈轩的指尖顿住——这是“暗影”组织里仅次于鬼手的二号人物，以狠辣着称，之前一直只在传闻里出现。
“定位到信号源了吗？”张队撑起身体，绷带因为动作牵扯而渗出血迹。
“对方用了虚拟IP，只能查到是在龙海市区。”技术人员的声音压低，“还有，鬼手的审讯记录出来了——他说，‘暗影’的真正目标，是下个月的龙海金融峰会。”
陈轩的瞳孔骤缩——金融峰会是龙海每年最重要的经济会议，届时会有上百位企业家和政界人士出席，若是“暗影”在峰会上动手，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想干什么？”
“不知道。”技术人员摇头，“鬼手只说，‘蝰蛇’会负责峰会的‘项目’，具体内容他没权限知道。”
走廊的窗户突然被风吹开，窗帘卷着冷意扑进来。陈轩看向窗外——龙海的天际线被晨雾裹着，像蒙着一层看不清的纱。
“我去查峰会的安保部署。”陈轩站起身，“萌萌先麻烦你照看。”
“你一个人太危险。”张队抓住他的手腕，“‘暗影’现在肯定盯着你。”
“正因为他们盯着我，我才方便引蛇出洞。”陈轩的眼神沉下来，“鬼手落网，蝰蛇肯定要找我报复，这是我们接近他的最好机会。”
张队看着他的眼睛，最终松了手：“注意安全，有情况立刻联系我。”
陈轩揉了揉萌萌的头，转身走出医院。阳光落在他的肩上，却暖不透骨子里的冷——他知道，从仓库的铁门关上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站在了“暗影”的刀刃上。
街角的黑色轿车里，一双眼睛正盯着他的背影。后座的男人指尖划过平板上陈轩的照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陈轩……
陈轩刚走到医院门口，手机就收到一条匿名短信，只有一串数字：“7-3-9，城西旧图书馆。”
没有署名，没有多余信息，但他瞬间猜到是蝰蛇的手笔——这是典型的“暗影”行事风格，隐晦又带着挑衅。他抬头扫过街角，那辆黑色轿车已经消失在车流里，只留下尾气在晨雾中慢慢散开。
打车直奔城西旧图书馆时，陈轩调出了手机里的峰会资料。下个月的金融峰会设在龙海国际会展中心，安保由市局直属队负责，外围还有三层电子围栏，按常理来说，外人很难渗透。但“暗影”连鬼手都能安插进政界，难保安保系统里没有他们的人。
旧图书馆藏在老城区的巷子里，墙面爬满青苔，大门虚掩着，推开门时发出“吱呀”的老旧声响。馆内光线昏暗，书架上的书蒙着厚厚的灰尘，阳光透过布满裂纹的窗户，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陈先生果然胆子大。”
二楼传来男人的声音，低沉又带着一丝阴柔。陈轩抬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倚在楼梯口，左颈的蝰蛇刺青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正是蝰蛇。
“你找我，不是为了聊天吧？”陈轩的手摸向腰间的防身棍，眼神警惕地扫过四周。这里书架密集，地形复杂，很容易被埋伏。
蝰蛇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扔给陈轩：“这里是峰会安保系统的部分漏洞，算是我的‘见面礼’。”
陈轩接住U盘，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你想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蝰蛇走下楼梯，脚步轻得像猫，“鬼手太蠢，抓个小女孩就想拿到密钥，殊不知真正有价值的，是你脑子里的东西。”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陈轩的脸上，“你当年在警队负责过金融犯罪侦查，峰会的安保方案，你肯定能看懂。帮我拿到完整的部署图，我就告诉你‘暗影’的真正底牌，还能保证你和你侄女的安全。”
陈轩的指尖攥紧了U盘——他知道这是陷阱，蝰蛇根本没打算兑现承诺，一旦拿到部署图，他和萌萌都会成为弃子。但他别无选择，想要查清峰会的阴谋，只能顺着蝰蛇的话往下走。
“我怎么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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