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儿?晏儿!你别吓娘!”国公夫人抱着他冰凉发抖的身体,哭得肝肠寸断。
林国公急得额头青筋直跳,对着门外怒吼:“太医呢?!怎么还没到!”
……
接下来的两天,林晏像个被抽掉了魂的精致人偶,恹恹地躺在床上,任凭太医诊脉、母亲喂药、父亲忧心忡忡地探望。他脑子里那本“书”却挥之不去,清晰得可怕。他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是幻觉,是病中的癔症。
直到第三天清晨。
林晏刚勉强喝下半碗燕窝粥,外间就传来父亲贴身长随林安刻意压低却难掩焦急的声音:“国公爷,宫里……出事了!”
林国公正坐在桌边,闻言眉头一拧,放下手中的茶盏:“慌什么?何事?”
林安的声音带着点惶恐:“是……是御史台!今早大朝会,李御史当廷递了折子,参……参国公爷您……纵仆行凶,强占西郊柳树胡同王老实家三亩薄田,还……还打伤了王家父子……”
“啪嗒!”
林晏手里的调羹掉进了还剩半碗的粥里,发出一声轻响。他猛地抬起头,脸色瞬间褪得比宣纸还白,眼睛死死盯住外间的方向,呼吸都屏住了。
纵仆行凶……强占田产……打伤王家父子……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他心上!和他脑子里那本“书”三天前就“预言”的分毫不差!
外间,林国公显然也懵了一瞬,随即是压抑不住的怒火:“放屁!那王老实家的地,明明是前年他赌输了钱,自愿卖给府里管事的!有契书为证!何时成了强占?纵仆行凶更是无稽之谈!他儿子自己摔断了腿,赖到我们头上?”
“国公爷息怒!”林安的声音更低了,“李御史言之凿凿,还拿出了所谓的‘苦主血书’……不过陛下圣明,并未当场发作,只说……‘知道了’,让内侍把折子收了下去,退朝了……”
林国公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在屋里焦躁地踱了两圈,脚步声沉重。最终,他重重哼了一声,带着满腔憋屈的怒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大约是去前院书房想法子应对了。
脚步声远去。
内室里一片死寂。只有林晏粗重而急促的喘息声,像破败的风箱。
国公夫人担忧地看着儿子惨白的脸:“晏儿,你别怕,你爹他……”
“娘,”林晏猛地打断她,声音又干又涩,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那个李御史……是不是叫李崇文?瘦高个,山羊胡,左眼皮上有颗小痣?”
国公夫人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点点头:“是……是啊,晏儿你怎么知道?你爹以前在家提过这人,说他是个爱钻营、爱搏名声的……”
后面的话,林晏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轰——!
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最后一丝“幻觉”、“癔症”的侥幸被碾得粉碎。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冻得他四肢百骸都僵硬了。
是真的。
那本书里写的,全都是真的!他林晏,他的爹娘,他的姐姐,他国公府满门上下……都是别人故事里注定了要凄惨死去的垫脚石!
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巨手,攥紧了他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抄家的官兵,看到了披枷带锁的爹娘,看到了流放路上漫天的黄沙和绝望的死亡……
不行!
一股从未有过的狠劲猛地冲散了恐惧。林晏死死抠住身下柔软的锦被,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他不能死!爹娘不能死!姐姐不能死!国公府不能倒!
那双原本还带着病后恹恹和惊惶的眸子,此刻亮得惊人,像被逼到绝境的小兽,燃烧起孤注一掷的火焰。
破局!必须破局!
书里怎么说的?国公府的覆灭,源于得罪了那个叫谢霄的未来首辅!他是整个悲剧的源头,也是唯一的钥匙!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劈开混沌的脑海,瞬间变得无比清晰、无比坚定。
抱大腿!
抱紧谢霄的大腿!在他发迹之前就死死抱住!像牛皮糖一样黏上去!搞好关系!让谢霄喜欢他,在意他,把他林晏当成自己人!只要谢霄不对付林家,那书里写的那些抄家流放,就永远不会发生!
对!就这么干!
“晏儿?晏儿你怎么了?别吓娘啊!”国公夫人看着儿子脸上变幻不定,最后定格成一种近乎凶狠的决绝,吓得魂不附体,赶紧摇晃他。
林晏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胸腔里翻江倒海的情绪。他推开母亲的手,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大病初愈的身体虚软无力,脚刚沾地就是一个踉跄。
“哎哟我的儿!”国公夫人慌忙扶住他,“你这是做什么?身子还没好利索呢!”
林晏站稳了,反手紧紧抓住母亲的手臂,力气大得惊人。他抬起头,看着母亲惊惶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娘,我要读书。”
“啊?”国公夫人彻底懵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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