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谢霄动作从容优雅,仿佛不是在拆一只螃蟹,而是在进行一项精密的艺术创作。小锤轻敲,蟹签灵巧地一挑一拨,蟹壳应声而开,露出里面金黄饱满的蟹膏和雪白细嫩的蟹肉。
他手指修长干净,动作行云流水,转眼间,一小碟拆得干干净净、码放整齐的蟹肉蟹膏就出现在他手边。
林晏看得眼睛都直了,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谢霄似乎察觉到了旁边那道灼热的目光。他侧过头,正好对上林晏那双写满了“好想吃”和“我不会”的亮晶晶眼睛,像只眼巴巴等着投喂的小狗。
谢霄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看了看自己面前那碟拆好的蟹肉,又看了看林晏面前那只被蹂躏得乱七八糟、几乎没吃到什么肉的螃蟹残骸。
沉默了两息。
谢霄面无表情地将自己面前那碟拆好的、还冒着热气的蟹肉蟹膏,推到了林晏面前。碟子边缘轻轻碰在林晏的粗瓷碗上,发出“叮”一声轻响。
“……” 林晏愣了一下,随即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他立刻把那碟蟹肉扒拉到自己面前,眼睛笑得眯成了缝,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大块金黄的蟹膏塞进嘴里,满足得直哼哼:“唔!好吃!谢兄你真好!”
他三下五除二就把那碟蟹肉消灭干净,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然后,非常自然地将自己那只几乎完好无损(除了几条被暴力拆卸的腿)、还冒着热气的螃蟹,连盘子一起推到了谢霄面前。
“谢兄!” 声音清脆,理直气壮,带着一种天经地义的依赖,“帮我剥!”
谢霄:“……”
他看着被推到眼皮底下的“任务”,再看看林晏那副“你剥我吃天经地义”的理所当然表情,握着蟹签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额角似乎有根青筋跳了跳。
最终,在周围几道若有若无的、带着诧异和笑意的目光注视下,谢霄什么也没说。
只是默默地将林晏那只螃蟹挪到自己面前,拿起工具,再次开始了那场精密的“拆解艺术”。只是那动作,似乎比拆自己那只时,更慢、更用力了些。
……
几场秋雨过后,天气彻底转凉。山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卷落了满地黄叶。
这日,林福又上山了。除了照例的两大箱“补给”,还带来一封厚厚的家书。
林晏盘腿坐在床上,拆开信封。父亲熟悉的、略显刚硬的笔迹跃入眼帘。字里行间充满了对幼子的思念和关切,询问他在书院是否安好,课业如何(国公爷显然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最后,笔锋一转,殷切叮嘱:年关将近,务必归家团聚。母亲和贵妃姐姐亦是日夜思念,盼其归期。
信纸带着墨香,也带着京城家中熟悉的暖意。林晏看着看着,鼻尖莫名有点发酸。离家快一年了,他想念母亲温暖的怀抱,想念父亲虽然严厉却藏着关爱的眼神,想念姐姐宫里那些精致的点心和热闹……他几乎能想象出府里张灯结彩准备过年的热闹景象。
一股强烈的归家之情涌上心头。
可这股热切的思念涌到一半,却像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林晏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对面书案。
谢霄正端坐着看书(或者说,在看光幕)。昏黄的豆油灯光勾勒出他清俊的侧脸线条,神情专注而疏离。靛青的直裰在灯光下显得更加冷清。
回京过年……意味着至少有两个月见不到谢兄了。
这个念头突然冒出来,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漾开一圈圈涟漪。
林晏心里那点归家的雀跃,莫名地掺进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舍?
他习惯了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这张冷脸,习惯了下意识地去扒拉那条微凉的胳膊,习惯了把看不懂的书本塞过去,习惯了分享一切好吃的好玩的……这两个月,没人给他剥螃蟹,没人给他涂药膏,没人被他半夜吵醒揉肚子,也没人被他拖着到处跑……
大腿还没抱够本呢!万一这两个月生疏了怎么办?万一谢兄把他忘了怎么办?书里可没说未来首辅记性好不好!
林晏捏着信纸,小脸上交织着兴奋和纠结,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又皱起眉头。
……
几天后,离归期越来越近。林晏开始收拾行李。他把那些华贵的绫罗绸缎、玉器玩物一股脑塞进箱子里,动作间带着点急切的归心。
收拾得差不多了,他跑到谢霄书案前。谢霄正在整理书卷,动作不疾不徐。
“谢兄!”林晏的声音带着点刻意装出来的轻快,但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不舍,“我……我过两天就回京过年啦!大概……两个月吧!”
谢霄整理书卷的手指微微一顿。他抬起眼,看向林晏。
林晏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谢霄的袖口,轻轻晃了晃。
他仰着小脸,努力睁大眼睛,想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特别真诚特别不舍:“谢兄……你……你在书院要好好的啊!记得……记得想我啊!我……我很快就回来的!” 声音越说越低,最后那句“想我”,几乎含在喉咙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羞赧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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