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由里正主持,念诵着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祝词。接着,便轮到谢霄这位地方长官“扶犁亲耕”,以示重农劝耕。
衙役牵来了一头披着红绸、角上挂着铜铃的健壮黄牛。谢霄走到田头,接过里正递上的一架崭新的、带着明显弯曲犁辕的犁——正是张铁匠按他图纸打出来的“歪脖子鸟犁”。
谢霄单手扶住犁把,姿势沉稳。衙役在前面牵着牛,吆喝了一声。黄牛迈步,犁铧轻松地切入松软湿润的土地,翻开一道笔直、深褐色的泥浪。
围观的百姓们发出低低的赞叹声。林晏站在人群里,看着阳光下谢霄那副一本正经、扶着犁稳步前行的样子——平日里清冷矜贵的知州大人,此刻竟像个地道的庄稼把式!
这反差实在太大了!林晏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赶紧用手捂住嘴,肩膀一抖一抖的。他身边的陈师爷无奈地瞥了他一眼。
谢霄似乎有所感应,扶着犁走过田垄尽头,转身时,目光精准地扫过人群里那个捂嘴偷笑的靛蓝色身影,眼神平静无波。
林晏赶紧放下手,绷紧小脸,做出一副“我很严肃”的样子,只是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
晚上,林晏洗漱完,像只归巢的小鸟,熟门熟路地钻进谢霄暖和的被窝里,手脚并用地抱住他,把脸埋在他颈窝蹭了蹭,满足地喟叹一声。
“谢兄…”他声音带着困意,软绵绵的。
“嗯。”
“今天…你今天扶犁耕田的样子…”林晏想起白天那副景象,埋在谢霄颈窝里的嘴角又忍不住咧开了,闷闷的笑声从喉咙里溢出来,“哈哈哈…特别…特别…唔!”
他话没说完,后脖颈那块软肉就被一只温热干燥的大手精准地捏住了!力道不轻不重,带着点警告的意味。
“嘶…”林晏像被捏住后颈皮的小猫,瞬间老实了,笑声戛然而止,身体也僵了一下。
他委屈巴巴地哼哼两声,不敢再提,只把小脸在谢霄颈窝里又使劲蹭了蹭,嘟囔道:“…睡觉睡觉!” 然后真的闭上眼,不一会儿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
谢霄感受着怀里瞬间安分下来的温软身体,黑暗中,几不可察地弯了下唇角,收回了手,将人往怀里带了带。
……
州衙旁边那间闲置的厢房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门口挂了个简陋的小木牌,上面是林晏歪歪扭扭写的三个字:识字班。
开课这天,十几个穿着破旧但浆洗得还算干净的孩子,被各自的家长或里正送了来。
大的十一二岁,小的才五六岁,一个个拘谨地坐在粗糙的长条板凳上,小脸上既有好奇,也有怯生生的不安。
讲台上坐着一位须发花白、穿着洗得发白长衫的老秀才,姓周。是林晏磨破了嘴皮子,又许了微薄的束修才请来的。
周老先生清了清嗓子,拿起一根小木棍,指着挂在墙上一张大纸上的三个大字:“今天,咱们先认这三个字:人,之,初。”
“人——”
“人——”孩子们参差不齐、怯生生地跟着念。
“之——”
“之——”
“初——”
“初——”
稚嫩的声音在简陋的屋子里回荡。
林晏扒在窗户外头偷看,听得津津有味。过了一会儿,他端着一大盘刚出锅、热腾腾的杂粮馍馍溜了进去。
“周先生辛苦!孩子们也辛苦啦!”他把馍馍放在讲台边的小桌上,“来,一人一个!吃饱了才有力气念书!”
孩子们看着香喷喷的馍馍,眼睛都亮了,怯生生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林晏挨个分馍馍,摸摸这个的头,拍拍那个的肩:“好好念!念好了以后能写自己名字,能看告示,能算工钱!”
他偶尔也会心血来潮,坐在最后一排,跟着孩子们一起摇头晃脑地念“人之初,性本善…”,念着念着自己先笑了。
或者拿起毛笔,教某个孩子写自己的名字,虽然他自己写的字也歪歪扭扭,惹得周老先生直摇头叹气。
……
转眼到了上巳节。
北地没什么曲水流觞的雅致,但春日晴好,憋了一冬的人们也渴望出去走走。
谢霄难得给自己放了半日假,带着林晏去了城外不远的清水河边。
河水解冻不久,清澈见底,哗啦啦地流淌着,带着初春的凉意。
岸边的柳树抽出了嫩绿的新芽,草地上也冒出了星星点点的野花,虽不如江南繁盛,却也透着北地独有的勃勃生机。
林晏像只放飞的鸟儿,在河滩上跑来跑去,摘了几朵不知名的黄色小野花,又去追一只蹦跳的蚂蚱。跑累了,他跑到河边,看着清澈见底的河水,心里痒痒的。
“谢兄!这水好清啊!”他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脱掉了鞋袜,卷起裤腿,露出白生生的脚丫和小腿。
“水凉。”谢霄站在岸边不远处,提醒道。
“没事!我就试试!”林晏满不在乎,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脚丫,试探着踩进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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