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凶险,非你能想象。乖乖留在京城,等我回来。”
“我不!”
林晏抱得更紧,开始耍无赖,“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我就自己雇条小船偷偷跟着!到时候风浪一来,船翻了,被海盗抓走了,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呜呜呜……你就忍心看我自己去送死吗?”
他一边假哭,一边偷瞄谢霄的脸色,还不忘祭出杀手锏,“而且皇帝舅舅都封我当‘劝农使’了!圣旨都下了!你不带我就是抗旨!”
谢霄看着他唱作俱佳的表演,额角突突直跳。
听到“自己雇船偷偷跟去”时,他眼神骤然一冷。
这小混蛋,真干得出来!
想到那可能的凶险后果,一股寒意瞬间窜上脊背。
林晏敏锐地捕捉到谢霄那一瞬间的僵硬,立刻打蛇随棍上,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缠得更紧,声音又软又糯,带着十足的委屈和撒娇:
“呜呜……你就带我去嘛……我保证听话……我保证……”
他一边说,一边把脸埋进谢霄颈窝里蹭,像只祈求主人收留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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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正厅,气氛凝重得像要滴出水来。
林晏梗着脖子站在中央,旁边是面色沉肃的谢霄。
上首坐着脸色铁青的国公爷、泪眼婆娑的国公夫人,还有眉头紧锁的林珩。连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林贵妃也在座,眼睛肿得像桃子。
“国公爷,夫人,贵妃娘娘,林大人,”
谢霄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他上前一步,对着林家众人,郑重地躬身行了一个大礼,姿态放得极低。
直起身时,目光沉静而坚定地扫过每一张担忧的脸庞。
“此行出海,凶险难测,下官深知。”他声音沉稳,字字清晰,“然林公子心意之坚,下官亦深有感触。陛下已授其‘劝农使’之职,旨意难违。”
他顿了顿,迎上林铮锐利的目光,语气更加凝重,带着一种近乎誓言的重量:
“下官在此立誓,此去万里波涛,定当竭尽全力,以性命护林晏周全!船队将配备太医院最好的医官,备足良药。林晏只随主舰行动,绝不涉险。下官亦会约束他,使其寸步不离安全之所。”
他的目光转向泪眼朦胧的国公夫人和贵妃,承诺更加具体:
“每日,只要海况允许,下官必亲自修书一封,飞鸽传书,禀报林晏安好及行程进展,绝不让诸位悬心一日!”
谢霄的承诺掷地有声,那份沉稳和担当如同定海神针,让厅内紧绷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些许。
国公夫人和林贵妃的抽泣声也小了下去。
林铮死死盯着谢霄,又看向自己儿子。
林晏站得笔直,小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坚定,眼神亮得灼人,没有丝毫退缩。
那眼神,让林铮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初上战场时的模样——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厅内一片寂静。
良久,林铮长长地、疲惫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充满了无奈、担忧,也有一丝认命般的释然。
他挥了挥手,声音透着沙哑和无力:
“罢了…罢了…翅膀硬了,关不住了……”
他的目光落在谢霄身上,带着一个父亲沉重的托付,“谢大人……晏儿他……从小被我们宠坏了,任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此行……就……就拜托你了!”
最后几个字,沉重得如同千斤巨石。
林贵妃也抹着眼泪,哽咽道:
“谢大人……晏儿就…就交给你了……”
她示意宫人抬上几个沉甸甸的紫檀木箱,“这些药材和护身符,是本宫的一点心意……务必……务必护他周全!”
林晏看着父母姐姐妥协后那强忍担忧的模样,眼圈也红了。
他吸了吸鼻子,没说话,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悄悄伸出手,在宽大的袖袍下,紧紧握住了身旁谢霄微凉的手指。
谢霄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反手,将那只带着薄汗和坚定的小手,牢牢地包裹在掌心。
国公夫人走上前,将一枚用金线缠绕、雕刻着复杂梵文的温润玉符,颤抖着手,系在了林晏的脖颈上,又紧紧抱了他一下,千言万语都化作了无声的泪水。
林晏感受着母亲怀抱的温暖和玉符贴在胸口的微凉,鼻子酸得更厉害了。
夜色渐深。
谢霄牵着林晏的手走出气氛凝重的国公府大门。夜风带着凉意,吹散了厅内压抑的沉闷。
林晏抬头望着满天繁星,又侧头看看身边人沉静的侧脸,还有那喉结上自己留下的、已经变成淡青色的咬痕印记。
心里那点离家的愁绪和对未知的忐忑,都被一种巨大的、尘埃落定的兴奋和期待取代。
终于……能跟呜呜一起出海了!
他忍不住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小声问:
“呜呜,我们什么时候去看大船?”
谢霄紧了紧掌心那只微凉的小手,目光投向皇城港口的方向,那里隐约可见巨大的桅杆轮廓在夜色中矗立。
“快了。”
他低沉的声音在夜风中散开,带着一种踏上征途的沉凝,“船队……已在整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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