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锋猛地抬起头,眼眶瞬间红得像要滴血,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滚落下来。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能重重地点了点头。这么多年来,陈天雄一直对他照顾有加,不仅给了他物质上的支持,更给了他父亲般的关怀和庇护。现在他闯下了这么大的祸,陈天雄不仅没有责怪他,反而还在想方设法地帮他,这份恩情,他这辈子都报答不完。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上车吧。”陈天雄不再多说,挥了挥手,“阿虎,照顾好他们,一定要安全把他们送到地方。”
“雄哥,您放心!”阿虎恭敬地说道,“有我在,保证他们不会出任何问题。”
陈瞬、李华锋、郭强、季无常四人推开车门,下了车,快步走向阿虎的车。陈瞬回头看了一眼父亲的车,心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爸,您自己也要小心!”陈瞬对着父亲的车大喊了一声。
陈天雄挥了挥手,没有回头,发动车子,朝着城南区公安局的方向疾驰而去。黑色的越野车很快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串扬起的尘土。
阿虎也发动了车子,载着陈瞬四人,朝着相反的方向驶去。车子没有走大路,而是拐进了一条乡间小路。这条路比北羽山脚下的路还要狭窄、崎岖,路面坑坑洼洼,布满了碎石和泥泞,车子行驶在上面,颠簸得厉害,像是要散架一样。
夜色越来越浓,周围一片漆黑,没有任何路灯,只有车子的大灯劈开一小片黑暗。路两旁是一望无际的农田和树林,寒风呼啸着穿过树林,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鬼哭狼嚎,让人不寒而栗。车厢里再次陷入了沉默,每个人都各怀心事,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陈瞬,看着窗外漆黑的景象,忍不住问道:“虎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啊?这条路越来越偏了,前面还有路吗?”
阿虎一边专注地开车,一边笑着说道:“陈少,放心吧,前面有路。我们要去一个神秘的地方,那里绝对安全,就算是警察,也绝对想不到你们会藏在那里。”
“神秘的地方?”郭强好奇地问道,“虎哥,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是不是什么深山老林里的山洞,或者是废弃的工厂?”
阿虎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道:“到了你们就知道了,保证让你们大吃一惊。”
车子继续行驶了大约三十分钟,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山脚下停了下来。这里四周都是茂密的树林,看不到任何人家的灯火,寂静得可怕。阿虎熄灭了车灯,推开车门走了下去,说道:“好了,到地方了,我们下车,步行上山。”
陈瞬四人也跟着下了车。阿虎从后备箱里拿出五个手电筒,分给众人:“拿着,山上没有灯,小心脚下。”
众人接过手电筒,打开开关,五道微弱的光线照亮了前方的山路。这条山路陡峭而狭窄,布满了荆棘和碎石,走起来十分艰难。陈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手电筒的光线在前方晃动,照亮了脚下的路和两旁的树木。
“虎哥,这地方也太偏了吧!”陈瞬忍不住说道,“山上真的有人住吗?不会是什么野兽出没的地方吧?”
季无常也皱着眉头,问道:“我们上山干嘛?山上住的是什么人?能保证我们的安全吗?”
阿虎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说道:“山上住的那位,曾经是城南区的大人物,你们其实还见过他呢。”
“哦?是谁啊?”郭强来了兴趣,连忙问道,“我们见过?是哪个大佬吗?”
阿虎拿着手电筒,照亮前方的路,缓缓说道:“他就是曾经的城南第一打手——飞龙。”
“飞龙?!”陈瞬四人同时惊呼出声,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陈瞬皱着眉头说道:“虎哥,飞龙不是被贺尔彪打废了?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提起飞龙,陈瞬四人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上一次见到他时的惨状。那是在陈天雄的别墅里,飞龙被人抬进来的时候,简直惨不忍睹。他的头发乱得像鸡窝,里面还夹杂着干涸的血迹和细小的石子,看起来很久没有洗过;皮肤黝黑得像刚从煤堆里爬出来,即使被血水覆盖,也能看出那是长期暴晒的颜色;身上穿一件洗得发白的白色背心,已经被血染成了深褐色,破烂的衣料下,露出胳膊上结实的肌肉,上面布满了新旧交错的伤疤,有的深可见骨,有的已经结痂,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下面是一条蓝色牛仔裤,裤脚卷到膝盖,露出的小腿上也全是伤疤,有的像刀划的,有的像烫伤的,还有的像是被什么重物砸过,留下了凹陷的痕迹。而他最显眼的,是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一道从左眉骨划到右脸颊的“X”形刀疤,像是被人用锋利的刀狠狠砍了两刀,即使被血水糊住,也依旧狰狞可怖,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心生寒意。
那时候的飞龙,不仅浑身是伤,一条腿也被打断了,整个人虚弱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眼神空洞而绝望,完全没有了曾经城南第一打手的威风。谁也没想到,他现在住在这种偏僻的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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