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欧斯利突兀的喝茶邀请,最终还是没能成行。
克洛琳德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莱欧斯利,完全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为何能在这种时候,直接跳跃到品茶待客。
空和派蒙更是面面相觑,派蒙小声对空嘀咕:“他……他是不是被吓坏了,脑子有点不正常了?”
莱欧斯利自己也意识到了这句话有多么不合时宜。他尴尬地笑了笑,那笑容僵硬得像是第一次学习微笑的发条机关。
他只是……在亲眼目睹了那超越理解范畴的力量之后,大脑为了防止自己彻底宕机,下意识地抓住了他最熟悉的社交辞令。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将那份骇然压回心底,恢复了公爵的镇定。“咳……我的意思是,此地不宜久留。既然二位……先生,有能力解决问题,那便请随我来。真正的麻烦,还在下面。”
他不再废话,转身便朝着生产区一条戒备森严的特殊通道走去。那维莱特对钟离和通天微微颔首,示意跟上。
通往禁区的道路,是一段不断向下的螺旋阶梯,比通往梅洛彼得堡任何地方都更深、更压抑。墙壁不再是单纯的钢铁,而是混合了某种黑色晶石的特殊合金,上面铭刻着复杂的符文。
空气愈发湿冷,原始胎海之水独有的气息,几乎凝为实质。
“这里的封印,据说是枫丹建立之初,由第一代水神厄歌莉娅亲手设下的。”不知不觉走在那维莱特身后的莱欧斯利,头也不回地解释道,“记载中是为了镇压某种‘原罪’。数百年来,它一直很稳定,直到最近……它开始变得暴躁。”
“我们尝试过加固,用冰元素力,用发条机关,用枫丹最坚固的合金。”他自嘲地笑了笑,“但结果,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只是在在一个不断膨胀的气球上,贴几块胶布。而谕示机的异常判决……就像一根针,彻底戳在了这个气球上。”
“所以,你们早就知道它有问题,却一直瞒着所有人?”派蒙忍不住质问道。
“告诉所有人,然后呢?”莱欧斯里猛地停下脚步,回过头,他眼眸在昏暗的灯光下,如同一头被困的野狼,“引发整个国度的恐慌?让所有人都活在末日将至的绝望里?有些真相,由少数人背负,就足够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众人,继续向前。
终于,他们抵达了这段阶梯尽头。
一扇由整块黑色晶石雕琢而成的门,横亘在他们面前。门上,无数符文链条如同活物般缓缓流转,构成了一个复杂的封印法阵。
然而此刻,门的表面布满了裂痕。泛着蓝光的原始胎海之水,正从那些裂痕中依旧不断渗出。而最可怕的,是门后传来的声音。
那是一种……如同无数冤魂在深海中哀嚎、又像是整个海洋都在剧烈沸腾的恐怖声响!
“这……这门后面是什么!”空脸色发白。“不会是鬼吧!”
“通天道友,你那一指,似乎只是暂时安抚了它。”钟离看着眼前的景象。
“嗯,治标不治本罢了。”通天皱起了眉头,“这股力量源头,似乎与枫丹生灵的魂魄,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除非将其本源彻底斩断,否则,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铿——!!!”
一声刺耳的金属断裂声响起!封印大门中央,符文锁链应声断裂!
整个封印法阵光芒瞬间暗淡了几分!
“不好!”莱欧斯利脸色剧变,他想也不想,便要再次催动冰元素力上前封堵。
但,已经来不及了。
“哗——!!!!!”
一股远比之前在生产区爆发时还要迅猛的蓝色洪流,从那缺口处,悍然喷涌而出!
这一次,没有任何缓冲!
没有任何预兆!
毁灭,已近在咫尺!
就在那蓝色洪流即将吞噬所有人的前一刻,一道身影,闪现在了大门之前。
是那维莱特。
他不再有丝毫保留。属于元素龙王的气势,从他体内爆发!他那身礼服无风自动,一头长发缓缓飘浮而起,发丝间,竟有水元素光华流转。
最惊人的,是他那双眼睛。
原本湛蓝色眼眸,此刻,竟化为了宛如星辰般的竖瞳!
在场所有人,除了钟离与通天,都在这股威压之下,感到了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在他们面前的,不再是枫丹最高审判官,而是这颗星球最初的主人,是掌控着所有“水”之权柄的龙王!
“以我之名——”
那维莱特声音变得空灵而威严,仿佛与世界产生了共鸣。
他缓缓地抬起手,古老的符文在掌心浮现。
“万水,归寂!”
随着他话音落下,整个梅洛彼得堡,乃至整个枫丹的水元素,都在这一刻,为之臣服!
原始胎海之水也不例外!
但那维莱特平静地注视着原始胎海之水,他眼中竖瞳光芒大盛!
那原始胎海之水,开始缓缓地……被逼着,向后退去!
空和派蒙已经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未想过,一直以沉稳公正形象示人的那维莱特,竟拥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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