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警体系的成功运行,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给了栖雁坳和南山村难得的喘息之机。但沈云疏深知,被动防御终非长久之计,真正的安全,来自于让敌人感到刺猬般的无从下口,甚至敢于在必要时亮出獠牙。她开始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提升联盟整体实力,尤其是核心战力的锤炼与战术的深化上。
这一日,虎口隘前的训练场气氛格外肃杀。周砚站在队列前,他的面前摆放着几个草扎的假人,身上披挂着从溃兵和匪徒那里缴获的、破损不一的皮甲,甚至还有两副颇为陈旧、带着刀砍箭痕的铁片札甲。
“都看清楚了!”周砚的声音冷硬如铁,他左手握着一柄普通的制式腰刀,走到一个披着皮甲的假人前,手臂挥动,刀光一闪,用力劈砍在皮甲上。刀刃入肉不深,被坚韧的皮革层层阻滞。“寻常刀剑,对付皮甲,需大力劈砍要害,或寻隙刺击,难以一击致命。”
他放下腰刀,从赵石手中接过一柄造型略有不同、矛头闪烁着暗沉寒光的破甲矛。这次他没有大幅度挥动,而是左脚前踏,腰腹发力,左臂如弹簧般猛然前刺!只听“噗”的一声轻响,破甲矛的矛尖如同热刀切入牛油,轻而易举地穿透了皮甲,深深刺入假人体内。
“嘶……”队列中响起一片抽气声,尤其是南山村的队员们,虽然早已听过星铁武器的威名,但亲眼见到其恐怖的破甲能力,依旧感到震撼。
“这,就是嵌星破甲矛!”周砚拔出长矛,矛尖滴落着草屑,他目光扫过众人,“但利器在手,更需懂得如何使用!刺,要准!要狠!要快!目标——咽喉、心窝、腋下!面对披甲之敌,胡乱挥砍只是浪费力气!”
他让所有配备了破甲武器的队员出列,逐一指导他们突刺的技巧。“脚步要稳,发力于腰,贯于臂,达于尖!想象你们刺穿的不仅是甲胄,更是敌人身后的山壁!”他不断纠正着每个人的姿势,强调着协同,“持破甲矛者,乃阵前尖刀!寻常矛手需为你格挡、掩护,为你创造一击必杀之机!你们是一个整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训练场上,呼喝声与兵器破风声不绝于耳。持破甲矛的队员在周砚的严格督导下,反复练习着枯燥却至关重要的突刺动作,直到手臂酸麻,汗水浸透衣衫。而其他队员则演练着如何配合这些“尖刀”,用普通的刀盾和长矛限制敌人,挤压其闪避空间。
沈云疏来到训练场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幅热火朝天而又纪律井然的景象。她没有打扰周砚的教学,而是静静观察了片刻,对队员们肉眼可见的进步感到欣慰。她注意到水生和水根也在普通队员中练得格外拼命,眼神中的仇恨似乎化为了不断提升自己的动力。
“周大哥,辛苦了。”待训练告一段落,沈云疏才走上前,递过一碗清水。
周砚接过碗一饮而尽,随意抹了下嘴角:“份内之事。这些小子,还算有些样子了。不过,光练不行,还得让他们见见真血。”
“会有机会的。”沈云疏目光投向北方,“林栖那边有消息吗?”
“半个时辰前刚传回讯息,蝮蛇的人还在黑风坳外围活动,但明显谨慎了很多,我们的预警网让他们很难再悄无声息地靠近。座山雕的那二十骑,还在老牛坡附近游荡,像是在等待什么,或者……是在评估我们的分量。”
“评估?”沈云疏嘴角微扬,“那我们就让他们好好评估评估。”
她离开训练场,转而去了工坊区。这里同样是一片繁忙。马老三正带着人调试着改进后的投石机,重点是解决其抛射轰天雷的精度和安全性问题。他们在投石机旁竖起了标有刻度的木杆,用来更精确地测量抛射杆的仰角。
“云疏姐,”赵石见到她,连忙汇报进展,“按照周教头的要求,我们在配重筐上加了可调节的卡榫,可以更精细地控制配重下落的速度,这样抛射力度更稳定。阿禾那边也在反复测试不同长度引线的燃烧时间,争取能和投石机的抛射飞行时间匹配得更好。”
沈云疏仔细检查了改进的细节,点头表示认可:“安全第一,宁可射程近些,精度差些,也绝不能在我们自己头顶上爆炸。所有的试验都必须远离营地和工坊,做好防护。”
“明白!”赵石郑重应下。
在另一个角落,沈云疏看到了正在学习火药协助制作的南山村青年,以及跟着马老三学徒的几人。她停下脚步,询问他们的学习和适应情况。这种关怀让这些新加入者倍感温暖,也进一步巩固了他们的归属感。
随后,沈云疏找到了正在整理物资清单的沈槐。“爹,与南山村交换的铁矿石和药材,接收还顺利吗?”
“顺利,顺利!”沈槐笑着点头,“石岩村长很守信用,送来的矿石品质都不错。按照你的吩咐,换给他们的盐和陶器,也都足量交付了。这积分制真是好东西,两边的人都清楚明白,没什么扯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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