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西弗勒斯脸上腾起的红晕和眼中的羞恼,瑞博恩反而笑了出来。他冰蓝色的眼睛里带着坦荡和一丝促狭:“虽然我确实挺想把你‘拐’回去的,”他故意用了那个词,看到西弗勒斯瞬间绷紧的身体,才话锋一转,“可惜啊,我现在的监护人是个老酒鬼,估计不会再收留一个孩子了。只能……以后再说喽。”
“监护人?”西弗勒斯捕捉到这个陌生的词,黑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难道父母也是可以……更换的吗?
“嗯,”瑞博恩点点头,语气随意,仿佛在谈论天气,“我是孤儿,被现在的监护人,就是那个酒鬼斯劳德捡到的。所以嘛,”他摊了摊手,“我自己都是寄人篱下,可没权利再捡个人回去。”
“那你带我去吃东西……他不会打你吗?”西弗勒斯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沉重。食物是托比亚心情的晴雨表,多吃一口面包都可能招来拳脚。艾琳偶尔带回食物,也常因此遭受迁怒。食物的珍贵和伴随而来的暴力,是他小小年纪就已深刻理解的生存法则。
“那倒不会。”瑞博恩摆摆手,语气笃定,“他现在还没回来呢。而且,”他挺了挺小胸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我已经能自己打猎养活自己了!”他拍了拍自己鼓囊囊的口袋,里面装着卖掉皮毛换来的钱币。
自己养活自己?!
西弗勒斯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投入火种的干柴,燃起一簇灼热的希望!如果他也能像眼前这个叫瑞博恩的男孩一样……是不是就能摆脱托比亚的拳头?是不是就能……保护艾琳?
“我也能……打猎养活自己吗?”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瑞博恩的目光在他身上飞快地扫过——过分宽大的旧衣服下,是细瘦得仿佛一折就断的胳膊,苍白的小脸带着营养不良的菜色,整个人看起来弱不禁风。瑞博恩在心里默默摇头,面上却没显露出分毫打击。
“现在可是冬天,”他实事求是地说,“林子里的动物都猫冬睡大觉了,难找得很。”他顿了顿,看到西弗勒斯眼中光芒黯淡下去,话锋又转,“不过嘛,如果你能在春天之前,把身体养得壮实一点,”他比划了一下,“长点力气,倒也不是没可能。”
希望的火苗在西弗勒斯眼中跳动了一下,随即又被冰冷的现实浇灭。把身体养壮?在蜘蛛尾巷那个家?在托比亚的咆哮和艾琳的沉默中?这希望渺茫得如同冬日里的萤火。
瑞博恩敏锐地捕捉到他迅速黯淡下去的眼神和周身弥漫的低落气息。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和他一样拥有那种神奇能量的“同类”,他可不想第一次见面就把人惹哭了。
“咳,”他干咳一声,果断转移话题,“那个……你现在不饿了吗?肚子叫得那么响。走,先去我家垫垫肚子,其他的事情,吃饱了再慢慢想!”他不由分说,再次拉起西弗勒斯冰凉的手腕,带着他朝蜘蛛尾巷外走去。
西弗勒斯沉默地跟在他身后,像一个被牵引的、安静的影子。
瑞博恩的“家”在城镇边缘一条相对安静的小街上,是一栋旧却并不破败的两层小楼。推开门,一股淡淡的、类似松木清洁剂的味道混合着食物本身的香气扑面而来,与蜘蛛尾巷那混杂着腐朽、煤烟和绝望的气息截然不同。
西弗勒斯被瑞博恩安置在厨房一张擦得发亮的旧木餐桌旁。他有些拘谨地坐着,目光却忍不住悄悄打量四周。这里是厨房兼餐厅,空间不大,却收拾得异常整洁。锅碗瓢盆整齐地挂在墙上,地面干净,窗台上甚至摆着一小盆蔫蔫的绿植。没有随处可见的空酒瓶,没有呛人的烟味,更没有那种让人喘不过气的压抑感。一切都显得……简单、有序,甚至有种朴素的温馨。
这与他那个永远弥漫着劣质酒气、争吵声和绝望气息的家,形成了刺眼的对比。西弗勒斯垂下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记忆里那个曾经温暖的家,自从托比亚生意失败、发现艾琳的“怪异”(魔力)、以及他第一次魔力暴动吓坏托比亚之后,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彻底撕碎了。温馨成了遥不可及的梦,只剩下冰冷的墙壁、挥之不去的恐惧和腹中难耐的饥饿。
瑞博恩动作麻利。他翻出几片自己熏制的硬肉干,放在一个小碟子里推到西弗勒斯面前。然后舀了小半碗米,熟练地生起炉火,将小锅架上,倒入清水开始煮粥。米粒在清水中翻滚,渐渐散发出粮食特有的清香。
西弗勒斯看着碟子里深褐色、纹理分明的肉干,又看看在灶台前忙碌的瑞博恩小小的背影,心中那点拘谨和戒备,在食物的香气和这难得的安宁氛围中,一点点融化。他伸出瘦小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捏起一小片肉干,放到嘴边,试探性地咬了一小口。
浓郁的肉香混合着烟熏的独特风味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咸香、嚼劲十足!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吃到肉是什么时候了。最近一年,能吃上几口不掺木屑和石子的黑面包,已经算是艾琳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很多时候,他只是灌下一肚子凉水,欺骗自己空空如也的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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