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做点什么。”二两暗下决心。既然继承了这具身体,承接了这份亲情,他就有责任改善这个家的处境。而他能依靠的,唯有超越这个时代的医学知识,和那本神秘的《医典》。
正当他思索时,屋外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
“爹,娘,我们回来了。”是大哥哥大石沉闷的声音。
“哎,回来了就好,快洗把手,准备吃饭了。”是母亲王氏的回应。
木门再次被推开,先进来的是父亲陈老石。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打满补丁的粗布短褂,裤腿高高卷起,沾满了泥点。古铜色的脸上刻满了疲惫,但看到二两坐着,眼中还是露出一丝宽慰:“二两,感觉好些了没?”
“好多了,爹。”二两应道。
接着进来的是大哥大石,他身材比父亲还要壮实一些,皮肤黝黑,脸上还带着劳作后的汗渍,看到二两,咧开嘴憨厚地笑了笑:“醒了就好,可把俺吓坏了。”他手里还提着两把简单的农具。
最后进来的是二姐小丫,她瘦瘦小小的,低着头,手里挎着一个破旧的篮子,里面装着刚挖回来的野菜。她飞快地抬眼看了下二两,小声叫了句“二两”,就赶紧躲到母亲身后帮忙去了。
一家五口,算是到齐了。
午饭被端上了那张歪腿木桌。主食是一锅能数清米粒的野菜糊糊,几乎就是米汤的加强版。菜就是一小碟看不见油星的盐水煮野菜。这就是一家五口的午饭。
王氏给二两盛了相对稠的一碗,又把野菜里稍微嫩一点的叶子挑到他碗里:“二两病着,多吃点,好得快。”
陈老石和大哥大石对此毫无异议,只是默默地端起自己那清可见底的碗,呼噜呼噜地喝起来。二姐小丫更是只夹了几根野菜,小口小口地吃着。
二两看着眼前的情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在现代社会,他从未为一口吃食发过愁。而在这里,一顿像样的饭竟是如此奢侈。这种巨大的落差,让他更加深刻地理解了“生存”二字的重量。
他默默地吃着碗里那点可怜的糊糊,味同嚼蜡,心里却在飞速盘算。
“爹,”二两放下碗,试探着开口,他需要了解更多信息,“我摔下去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郎中说……咱家没……没那个……诊金?”
他故意说得含糊,带着点病弱的迟疑。
陈老石闻言,脸上掠过一丝窘迫和无奈,他放下碗,重重地叹了口气:“唉,请的是邻村的张郎中,赊了五十文钱的账,好歹给敷了把草药。张郎中人还算厚道,没逼太紧,只说等秋收后有了收成再还。”
五十文!二两对这里的货币购买力还没概念,但从父母凝重的表情和这顿午饭的水平来看,这绝对是一笔沉重的债务。
“都怪我……”二两低下头,扮演着内疚的少年。
“不怪你,孩子。”王氏连忙安慰,“是爹娘没本事……让你受苦了。”说着,她又开始抹眼泪。
“娘,你别哭。”大哥大石瓮声瓮气地说,“等下午我再去后山看看,能不能砍点柴火,或者掏个鸟蛋给二两补补。”
“后山太危险了!”陈老石立刻反对,“二两刚捡回条命,你可不能再出事!”
“我去吧。”二姐小丫怯生生地开口,“我……我去河边看看,能不能捞点小鱼小虾……”
“河边也滑!”王氏立刻否定,“你们都消停点!二两需要静养,你们谁也不准再去冒险!”
家里的气氛因为贫穷和债务而变得更加沉闷。
二两看着这一幕,心中那个念头愈发清晰:必须尽快找到改善家境的方法。而突破口,很可能就在他的医术和山上的那些花花草草上。
他需要机会验证自己的想法。
机会很快就来了。
下午,父亲和大哥继续下地劳作,母亲和二姐在院子里收拾野菜、修补衣物。二两以需要透透气为由,征得母亲同意,慢慢挪到院子里,找了个树墩坐下。
春日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晒在身上很舒服。他一边假装晒太阳,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院子内外。
农家小院很简陋,篱笆墙歪歪扭扭。但吸引二两注意力的,是墙角、篱笆边生长的一些植物。
作为医学生,他对植物的形态有着基本的敏感度。他很快注意到,有几株植物看起来很眼熟。
比如,篱笆根下那一丛开着小白花的草,很像中药里的车前草(Plantago asiatica L.)。《神农本草经》列为上品,有利尿、清热、明目、祛痰的功效。现代药理研究也表明其有抗菌、抗炎、利尿等作用。
还有墙根背阴处生长的几株叶片呈掌状分裂的植物,似乎是蒲公英(Taraxacum mongolicum Hand.-Mazz.),清热解毒,消肿散结,是药食两用的佳品。
这些在现代城市里需要特意去药店购买的中草药,在这里,竟然就野生在房前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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