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有点用……”陈老石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这让他对二两的信心增加了几分。
很快,王氏拿着一把干枯的艾草回来了。二两取了几片叶子,放在手心搓揉,散发出浓郁的、特有的香气。没错,就是艾草。
接下来是制作艾炷。二两没有经验,他尝试着将艾叶搓成小圆锥状,但很容易散开。大哥大石看不下去了,他手巧,接过艾叶,三下两下就搓出了几个紧实的小艾炷。
“二两,是这样不?”
“对!谢谢哥!”二两接过艾炷。现在缺的是火和防止烫伤的东西。
王氏立刻从灶膛里取出一点带火星的炭火,又找来一块薄薄的、表面光滑的石片(类似早期的砭石或隔物灸的垫片)。“用这个垫着点,别烫着你爹。”
准备工作就绪。二两将小石片放在父亲肩膀的压痛点(阿是穴)上,然后将一个小艾炷放在石片上,用火星点燃。
艾炷顶端冒出缕缕青烟,散发出艾草特有的、略带辛辣的芳香。热量透过石片,缓缓渗透进陈老石的皮肤。
“感觉怎么样?烫不烫?”二两紧张地问。
“不烫,温温的,挺舒服。”陈老石闭着眼感受。
二两小心翼翼地看着燃烧的艾炷,烧完一个,又换上一个,依次灸烤肩髃穴和曲池穴。艾草燃烧的热力不同于普通的火烤,它是一种温和而深透的热,仿佛能钻到筋骨深处,驱散里面的寒湿。
灸了约莫一刻钟,陈老石额头微微见汗,他活动了一下肩膀,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嘿!奇了!真的轻快多了!里面那股子阴疼劲儿散了不少!”
就在二两为初步见效感到高兴时,意识中的《医典》忽然再次泛光。正在显示的经络图上,在父亲手臂的手三里穴(曲池穴下两寸)附近,有一个光点微微闪烁了一下,并传来一股微弱的意念提示。
二两福至心灵,伸手在父亲左前臂的手三里穴附近按压。
“哎哟!”陈老石叫了一声,“这儿怎么也有点酸胀?”
二两心中明了,这是《医典》在提示他,父亲的肩痛可能牵涉到了手阳明大肠经,需要同时调理。他立刻又搓了一个小艾炷,给父亲灸了手三里穴。
这一次,效果更加明显!艾灸的热感仿佛形成了一条线,从手三里通向肩部,陈老石感觉整个右臂都暖和起来,活动范围也明显增大了,竟然能勉强举过头顶了!
“神了!真的神了!”陈老石激动地站起来,大幅度地活动着右臂,虽然还能感觉到一些涩滞和轻微疼痛,但比起之前动则针扎般的剧痛,已是天壤之别!“二两,你这……你这手艺,比那张郎中还管用啊!”
王氏和大石、小丫都围了过来,看到陈老石轻松活动的样子,个个脸上都写满了惊奇和喜悦。
“他爹,你这肩膀,多少年没这么利索过了!”王氏喜极而泣。
“二两,你真厉害!”大哥大石用力拍了拍二两的肩膀,差点把他拍趴下。
就在这时,篱笆墙外传来一个好奇的声音:“老石哥,你家这是弄啥呢?老远就闻到一股子药香味,你家二两真会治病了?”
众人回头,只见邻居赵婶正扒着篱笆墙,好奇地往里张望。她刚才看到陈家烟熏火燎的(艾灸的烟),又听到陈老石的叫好声,忍不住过来看看。
陈老石正高兴,扬了扬手臂,难得地提高了嗓门:“赵家妹子,是我家二两,用艾草给我灸了灸肩膀,嘿,真见效!轻松多了!”
赵婶瞪大了眼睛,看着活动自如的陈老石,又看了看站在一旁、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沉静的的二两,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哎呦喂!真的假的?二两这孩子……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这都会看病了?”
她这一嗓门不小,又引来了附近几户邻居的好奇张望。
二两站在院子里,沐浴在家人惊喜和邻居好奇的目光中,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
他知道,这小小的成功,只是一个开始。但“赤脚医生”二两的名声,或许就要从这小小的艾灸,从治好父亲的陈年旧伤开始,在这陈家沟,慢慢地传开了。
他仿佛看到,《医典》指引的那条路,正在他的脚下,缓缓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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