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王猛等人饯行的篝火晚会,气氛热烈而质朴。烤肉的香气混合着山野草木的清新气息,驱散了深山的寒意。王猛和采药汉子们豪爽的笑声,二姐小丫清脆的歌声,还有远处传来的几声犬吠,交织成一曲充满烟火气的山村夜曲。二两坐在篝火旁,看着眼前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温暖与不舍。他知道,这样的宁静日子,在他决定前往洛溪宗的那一刻起,或许就要告一段落了。
“二两兄弟,”王猛用匕首割下一大块烤得焦香流油的兔腿肉,递给二两,粗犷的脸上带着真诚的关切,“明天你就要跟仙师走了,哥哥没啥好东西送你,这山里跑的野味,你多吃点,补补身子!到了那仙门里头,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记下来,等哥哥们攒够了劲,去找你!”他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引得众人都笑了起来,但笑声里却透着浓浓的兄弟情义。
二两接过兔腿,心中感动:“谢谢王大哥,谢谢各位哥哥。大家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等我看完病,就回来看大家。”
“好!咱们可说定了!”王猛举起盛满清水的破碗,“来,以水代酒,祝二两兄弟一路顺风,马到成功!”
“一路顺风!马到成功!”众人轰然应和,纷纷举“杯”,气氛达到了高潮。
夜色渐深,篝火渐渐熄灭,众人都带着几分醉意(主要是心醉)和疲惫,在临时搭建的简陋窝棚里沉沉睡去。二两却有些失眠,望着满天繁星,思绪万千。洛溪宗、长老的旧伤、采集门的窥伺、还有那神秘的《医典》……未来的路,充满了未知。
就在他迷迷糊糊即将睡着之际,一阵极其轻微、却透着慌乱和压抑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迅速朝着他们宿营的山坳靠近。
二两瞬间惊醒,警惕地坐起身。深山老林,夜半时分,来者何人?
几乎是同时,睡在旁边的王猛也猛地睁开了眼睛,他常年在山里行走,警觉性极高。他对着二两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悄无声息地摸到了身边的柴刀,其他几个采药汉子也陆续被惊醒,纷纷握紧了身边的工具。
脚步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两个黑影搀扶着另一个几乎无法行走的人,踉踉跄跄地冲进了山坳。
“谁?!”王猛低喝一声,持刀挡在前面。
“猛……猛哥!是……是我们!小六和……和栓子!”一个带着哭腔的年轻声音响起,充满了惊恐。
王猛一愣,借着篝火余烬的光亮仔细一看,果然是经常跟着他们一起采药的两个年轻后生,小六和栓子。而被他们搀扶着的那个汉子,则是他们的同伴,名叫赵老五。此刻,赵老五整个人软绵绵地挂在小六和栓子身上,头歪向一边,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老五?!你们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在东边山涧采常见的止血草吗?怎么弄成这样?”王猛赶紧上前帮忙搀扶,语气又急又怒。
小六和栓子脸色惨白,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利索了:“猛哥……五……五哥他……我们碰到……碰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这时,二两也已经走了过来。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腐臭和某种刺鼻腥气的怪味,从赵老五身上散发出来,令人作呕。
“快!先把他放平!”二两顾不上多问,立刻蹲下身检查赵老五的情况。
只见赵老五面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灰色,嘴唇发紫,双目紧闭,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右小腿——裤腿被撕开,小腿肚子上有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那伤口不像野兽撕咬,也不像利石划伤,而是几个深可见骨的黑紫色孔洞,边缘的皮肉已经开始腐烂发黑,流出粘稠的、暗黄色的脓液,散发出浓郁的恶臭!而且,以伤口为中心,一道道紫黑色的细线正沿着血管向大腿根部蔓延,如同狰狞的蛛网!
“这是……什么伤?!”王猛倒吸一口凉气,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伤口!
小六带着哭音,断断续续地讲述起来:“我们……我们在山涧那边,发现……发现了一个很隐蔽的山洞,里面……里面好像有……有棺材!五哥好奇,想进去看看,刚靠近洞口,就被……被一道黑影扑了一下……然后就……就这样了!”
棺材?黑影?
一股寒意瞬间席卷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这深山老林里的古怪洞穴,联想到之前王猛中的诡异寒毒,难道……
二两的心也沉了下去。他强忍着恶心,仔细观察那伤口。腐臭、蔓延的毒线、伴随而来的全身性衰竭……这症状,让他联想到了现代医学中极其凶险的坏死性筋膜炎,或者某些特殊的厌氧菌感染。但结合小六的描述——“棺材”、“黑影”,这更像是……尸毒!
难道这世界,真有僵尸、鬼怪之类的东西存在?或者说,是某种沾染了尸气的邪物所伤?
“二两兄弟!老五还有救吗?”王猛急切地问道,声音都在发抖。赵老五是他多年的兄弟,感情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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