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良金疮丹的小范围成功,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在洛溪宗这支前往清风峡的队伍中激起了层层涟漪。大多数弟子亲眼见证了改良药粉立竿见影的效果,对二两这个“凡人客卿”的看法悄然改变,从最初的好奇与审视,多了几分认可与敬佩。柳清云更是对二两赞赏有加,路上时常与他探讨医理,言语间颇为投契。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乐见其成。药庐弟子周通,在经历了当众的难堪后,心中憋着一股闷气。他浸淫丹道数年,熟记宗门丹方,自认在基础丹药的炼制上颇有心得,如今却被一个毫无修为、半路出家的乡下小子比了下去,这让他如何能服气?更让他不安的是,二两那套“提纯”、“萃取”的古怪理论,若真被宗门采纳,岂不是意味着他们这些按部就班学习传统炼丹术的弟子价值大减?
这种不满,在队伍中几名与周通交好、同样对二两身份存疑的弟子间悄悄蔓延。他们不敢质疑柳清云的决定,但对二两的态度却明显冷淡下来,偶尔投来的目光中带着审视与隐隐的敌意。
二两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微妙的变化,但他并未在意。他深知,要想真正获得尊重,靠的不是口舌之争,而是实实在在的本事。他依旧沉静如水,大部分时间都在默默观察沿途的草药植被,或是与柳清云、林婉儿交流,汲取着关于修真界和宗门的知识。
这天午后,队伍在一处溪谷旁休整。溪水潺潺,草木丰茂,景色宜人。弟子们三三两两散开,或打坐调息,或取水洗漱。
二两正蹲在溪边,仔细辨认一丛开着紫色小花的植物(似乎是某种有安神效果的远志),忽听身后传来一个略带挑衅的声音:
“喂!那个新来的客卿!”
二两回头,只见三名年轻弟子走了过来。为首一人,身材高瘦,面色倨傲,名叫孙浩,是外门弟子中一个小有名气的剑修,平日与周通走得颇近。另外两人也是他的跟班。
孙浩抱着双臂,上下打量着二两,语气轻蔑:“听说你医术很厉害?连周师兄炼的金疮丹都比下去了?一个凡人,口气倒是不小!”
来了。二两心中了然,缓缓站起身,平静地看着孙浩:“孙师兄言重了。小子只是侥幸对草药处理有些心得,不敢与周师兄相比。改良药粉,也只是为了验证想法,并无他意。”
“验证想法?”孙浩嗤笑一声,“说得轻巧!宗门丹方,乃前辈心血,岂是你想改就能改的?谁知道你那乱七八糟的法子,这次是运气好,下次会不会吃出问题来?”
他声音不小,引得周围不少弟子都看了过来。柳清云和林婉儿也闻声走了过来,柳清云眉头微皱,但并未立刻出声制止,似乎想看看二两如何应对。
林婉儿有些着急,想开口帮腔,却被柳清云用眼神制止。
孙浩见吸引了众人注意,更加得意,指着二两腰间的客卿令牌:“再说了,你一个毫无灵根的凡人,凭什么佩戴我洛溪宗的客卿令牌?就凭你会治点小病?我等修士,餐风露宿,与天争命,受的伤、中的毒,岂是凡俗医术能解的?你这客卿之名,未免名不副实吧!”
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直接质疑二两的资格和能力。周围一些弟子也露出赞同或看热闹的神色。周通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面对孙浩咄咄逼人的质问,二两并未动怒,反而越发平静。他深知,在这种时候,情绪化的争吵毫无意义。
他迎着孙浩的目光,语气依旧平和:“孙师兄所言,不无道理。修真之路,艰险异常,小子一介凡人,确实无法体会。至于这客卿令牌,”他轻轻抚摸了一下腰间的玉牌,“乃是宗门长老厚爱,小子愧领,唯有竭尽所能,以医术回报宗门信任。”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围观的众人,声音清晰地说道:“不过,孙师兄说凡俗医术无法解决修士之疾,小子却不敢完全苟同。医道相通,其理一也。修士亦是人身,伤病痛楚,与凡人并无本质不同。所异者,无非是病因蕴含灵气邪毒,或伤势波及经脉丹田,更为复杂凶险罢了。”
他看向孙浩,眼神清澈:“若孙师兄不信,不妨考较一二。小子虽无修为,但对人体经络脏腑、气血运行,自问还有些浅见。或许,对于某些并非纯粹依赖灵力才能解决的伤痛,小子的方法,也能有些用处。”
这番话,不卑不亢,既承认了自身的局限,又点出了医道的普适性,更主动提出了“考较”,将对方的无理挑衅引向了医术切磋的层面,显得极有风度和自信。
孙浩被二两这番软中带硬的话噎了一下,他本是想羞辱二两,没想到对方如此沉得住气,反而将了他一军。他一时语塞,涨红了脸:“你……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考较?怎么考较?难道你还能给我看看病不成?”
二两微微一笑:“若师兄不介意,小子愿闻其详。比如,师兄近日是否常感右肩胛处隐隐酸胀,尤其练剑之后更为明显?夜间偶有麻木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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