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站在林子边上,手里还攥着那包灵草。布包里的草叶微微颤动,像是活的一样。他没急着进黑风城,反而转身往野林深处走了几步,找了个背风的洼地坐下,把包袱往身侧一放,闭上了眼。
刚静下来,丹田里那丝真气就开始不听话。它不像平时那样老老实实转一圈就归位,而是到了丹田口就卡住,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试着往下压,结果气流猛地一抖,整条经脉都跟着抽了一下,疼得他眉头一拧。
紧接着,脑子“嗡”地一声,意识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拽了一把,整个人直接栽进了灵魂空间。
灰蒙蒙的混沌里,那尊小鼎正在发疯似的震。鼎身刻着的《基础纳气诀》金光暴涨,原本规规矩矩的文字突然乱动,重组成了四个字:“气聚如涡”。
陈凡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嗡鸣声从四面八方压过来,震得他神识发麻。小鼎转得越来越快,金光像刀子一样扫过他的意识,差点把他撕开。
他咬牙,抬手就往舌尖上咬了一口。血雾喷出的瞬间,神识稳住了。他死死盯着小鼎,心里默念:给我停下!
鼎没停,但金光缓了一瞬。就这一瞬,他看清了——那股外溢的真气,还在指尖残留着一丝,像根细线吊在外面。刚才他光顾着往外放,压根没想着怎么收回来。
他立刻明白了。
草能长,是因为气散出去了。可人不是草,气放出去容易,收不回来,经脉就得崩。
他闭眼,不再管灵魂空间里的动静,专心把注意力拉回身体。指尖那丝残气,像断了的根须,飘在体外。他试着用意念去勾,像抽丝一样,一点一点往回带。
刚开始,那气根本不听使唤,一扯就断。他改了法子,不再硬拽,而是顺着那股气的走向,轻轻推了一把。就像他煮药时看到的,水开了不能猛掀盖,得慢慢放气。
残气动了。
一缕淡青的气丝从指尖缩回,顺着经脉往丹田走。每走一段,就和体内真气碰一下,发出轻微的“啪”声,像是在接线。
接得越多,丹田口的堵塞感就越轻。
等最后一丝残气归位,他猛地睁开眼,额头全是汗。可丹田里的真气,终于能转完整一圈了。
但他没松劲。刚才小鼎里那句“气聚如涡”还在他脑子里打转。他不信功法会自己改,但更不信自己会幻听。
他重新闭眼,把真气引到丹田中央,不再让它平转,而是试着打旋。
一开始根本不成形。真气乱冲,像风搅沙,撞得他五脏六腑都疼。他牙关咬紧,没停手。想起那锅药汤,火不能大,得小火慢煨。他把速度降下来,一圈一圈,像磨盘碾谷,缓缓地转。
三圈、五圈、七圈……
真气开始听话了。
它不再横冲直撞,而是贴着丹田壁,一点点往下沉,越转越紧,越转越快。到了第九圈,突然“啪”地一收,中心塌陷,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陈凡浑身一震。
漩涡一成,丹田里“嗡”地响了一声,像是井底落了颗石子,青色的涟漪顺着经脉往外荡。他整个人都麻了,从脚底到头顶,像是被泡在温水里。
可还没等他缓过劲,鼻子突然一痒。
一股吸力从丹田传来。
林子里的空气猛地一颤。他头顶上方的树叶“哗”地一抖,几片叶子直接被扯了下来,打着旋儿往他脸上扑。鼻腔、皮肤、毛孔,全像是开了口子,外界的灵气像潮水一样往里灌。
疼。
不是经脉胀,是整个身体都在被撑。灵气一进来就往丹田钻,漩涡越转越快,吸力越来越强。他感觉自己的皮都要被掀起来,五脏六腑都被往下拽。
他想停,可停不了。漩涡一旦形成,就像开了闸的河,收不住了。
更糟的是,灵魂空间里的小鼎又炸了。金光暴涨,几乎要把他的意识烧穿。那句“气聚如涡”在空间里来回震荡,震得他脑袋像要裂开。
他牙关咬出血,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不能炸。
炸了,人就废了。
他想起煮药时火候。火大了,药就糊。火小了,熬不出味。得稳。
他不再硬扛那股吸力,反而顺着它,让漩涡慢下来。一圈、半圈、四分之一圈……像春水化雪,一点一点,把狂暴的吸力变成细流。
灵气还是在进,但不再蛮冲,而是像溪水入河,缓缓汇入丹田。
漩涡稳住了。
青色的气流在丹田中心缓缓旋转,不再扩张,也不再失控。它像个小小的磨盘,把进来的灵气一点点碾碎,化成更精纯的真气,送进经脉。
陈凡的呼吸慢慢平了。
他知道,还没破境。纳气一层的门槛还在前面,得等这股气循环九周天,才能真正跨过去。但现在,他已经摸到了门。
真气不再是丝,是旋。
不再是散,是聚。
他睁开眼,整个人像是被重新洗过一遍。林子里的风还在吹,树叶沙沙响,可他感觉不到冷了。身体里那股暖流在经脉里走,走到哪,哪就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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