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家,其实就是镇子边缘一座孤零零的砖瓦平房,院墙塌了半截,院门歪斜着,一把生锈的铁锁挂着。
从门框上方的缝隙里摸出钥匙,打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一股霉味和灰尘味扑面而来。屋里光线昏暗,家具破旧,墙角堆着杂物,盖着厚厚的灰尘。
自从母亲走后,这里就几乎没了人气。
现在的张骑鹤,灵魂深处某个来自二十多年后的意识已经苏醒,他用一种混合着陌生与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这一切。
冰冷,死寂,穷得叮当响。这是他对这个“新起点”的直观感受。
“真是……开局就是地狱难度。”
他苦笑着自嘲,前世那段失败滚倒的记忆,像冰冷的河水刺激着他的神经,却也带来了一种不属于十八岁少年的冷静和市侩。
换上干爽却显旧的衣服,开始像搜寻猎物一样在屋里翻找。
柜子、抽屉、床底……结果令人沮丧。除了破旧衣物和过时课本,几乎一无所有。唯一算得上“资产”的,就是那半袋结块的面粉和一小串干辣椒。
“真是一穷二白,干干净净。”
坐在冰冷的炕沿上,点燃了摸到的半包受潮的劣质烟,呛得咳嗽,但尼古丁让他前世的思维愈发清晰。
出路在哪里?
南下打工?2003年,机会遍地,凭借超前见识,去闯一闯未必不能出头。但另一个声音在提醒他:单打独斗,风险太高,低学历是天生的天花板。
大学,那张入场券,所能提供的平台和人脉,是早期打工无法比拟的。
“重活一世,格局要打开。”
掐灭烟头,眼神锐利,“读书,依然是现阶段性价比最高的捷径。”
目标明确:参加高考,上大学!
但钱是绕不开的难题。
学费、生活费、眼下开销……原主几乎山穷水尽。
目光最终定格在这间破败的屋子上。
唯一能快速变现的,只有这个老宅了。卖房!获取启动资金!至于以后?考上大学住校,考不上更没必要留在这里!
事不宜迟。
张骑鹤起身,锁门,径直去找村长王洪林,那个远房表叔。
王洪林正在吃晚饭,看到眼神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张骑鹤,有些诧异。
“小鹤?你咋回来了?县一中不念了?”
“表叔,我回来了。想请您帮个忙。”
张骑鹤开门见山,语气平静却坚定,“我想把镇边我家的老房子卖了,您路子熟,帮我寻个买主。”
“卖房?”王洪林放下筷子,小眼睛打量着他,“小鹤,那可你爹妈留下的根儿!卖了以后回来住哪儿?”
“想清楚了。根儿没了可以再扎,人不能饿死。我需要钱上学。”
张骑鹤语气没有丝毫动摇。
王洪林沉吟一下,掏出烟递过来,张骑鹤摆手谢绝。
“这个事嘛……倒也不是不能办。”
王洪林吐着烟圈,“你那房子,偏,旧。撑死了卖两万顶天。而且这年头,镇上买旧房的人少,我得费不少口舌……”
张骑鹤心里冷笑,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太明白了。
“表叔,您多费心。规矩我懂。房子顺利卖出,不管多少钱,我单独给您百分之五辛苦费。”
百分之五,两万就是一千块,在2003年小镇不是小数目。
王洪林愣了一下,没料到这闷葫芦侄子突然这么上道。
“呵呵,小鹤开窍了?行,表叔帮你问问。不过成不成可不敢说。”
“有表叔出面,肯定能成。”张骑鹤适时捧了一句。
从王洪林家出来,他松了口气。第一步迈出去了。
然而,他低估了小镇消息传播的速度和某些人的“关注”。
第二天下午,张骑鹤正在屋里规划,院门外传来嘈杂声。他走出去,看到了外公贺老栓和小舅贺三虎。
贺老栓头发花白,面色黝黑,拄着棍子,眼神复杂。贺三虎粗壮蛮横,先声夺人:“小鹤!你个败家子!听说你要卖房?这是老张家的根!你说卖就卖?”
张骑鹤心里邪火直冒。母亲离家后贺家不闻不问,现在倒充长辈?
贺老栓用棍顿地,声音沙哑:“大外孙啊……别卖房。你还念书不?”
“念。所以需要钱。”张骑鹤语气冰冷。
贺老栓似下定决心:“你要念书,钱……我们贺家出!这房子不能卖!”
贺三虎附和:“对!我们给你出学费!房子得留着!”
张骑鹤冷笑:“外公,小舅,谢谢好意。不必了。我张骑鹤的事,自己解决。不劳贺家费心。这房子姓张,怎么处理,是我的事。”说完,他不再理会,转身关上门。
门外传来贺老栓的叹息和贺三虎的咒骂,但张骑鹤不在意。迟来的、或许夹杂愧疚和算计的“施舍”,他不稀罕。
贺老栓爷俩并没离开。
贺老栓蹲在院墙根下,闷头抽烟,贺三虎则烦躁地踱步,显然不打算罢休。
没过多久,村长王洪林带着一个穿着略显体面、像是镇上做小生意的人来了。王洪林看到贺家父子,眉头一皱:“老栓,三虎,你们在这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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